“欢儿，快起来，今天该去看爷爷奶奶了！”星期五一大早，睡梦中的郑欢就被郑妈妈拉了起来。

回来两三天了，该去看看爷爷奶奶了。

郑欢摇头晃脑地打着哈欠，闭着眼穿上衣服，眯着眼洗漱好，填了几口饭，骑上自行车，迎着清早的晨光，优哉游哉地在蓝蓝的柏油路上晃荡。

“奶奶！”

进了小院，郑欢停好车，径直进了奶奶冬暖夏凉的窑洞里。

“咦，有客人？”

郑欢看着炕上坐着一男一女，出声问一旁的奶奶。

郑奶奶看见她来了，高兴得很：“欢子，前两天就听你妈说你要回来了。来来来，快上炕坐，奶奶去给你拿好吃的。”

因为在外地上学，郑欢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每次一来奶奶家，总是被喂得饱饱的，然后再满载而归。

郑欢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赶紧制止自家奶奶别忙活。可是，奶奶还是去自己的“宝库”给郑欢拿积攒了许久的零嘴。

在这个间歇，郑欢赶紧有礼地和房间里的客人打了招呼。

“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两个客人盯着她，出了神。

郑欢笑了笑，问他们要不要喝点水。

“你看，长得多像他爸，多像你们家的人！”郑欢看那坐着的中年妇女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很诧异：“你们认识我爸？”

“孩子，我是你爸的哥哥。”一直没出声的中年男人看着她，像是怀念什么人。

“你爸妈没告诉你吗？你是他们抱养的。”

郑欢一怔，扯扯嘴角：“他们没有说过。”

炕上的中年妇女没有想到郑欢二十一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她赶紧下地，走到郑欢面前：“你，你没事吧，我以为你都这么大了，该知道了。”

郑欢眼泪一下子都泛滥了，她一边擦，一边说没事。

“欢子，中午别走了，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听见奶奶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中年妇女也赶紧帮她擦起了眼泪。

“别哭，别哭，不要让你奶奶看出来了。”

郑欢强忍着。等着奶奶走进来，继续笑得灿烂，继续吃得一如往常多，直到感觉再吃下去，眼泪就要被撑出来了，她停了下来。然后借口去看望同学，毫无异样地和客人道别，和奶奶道别，推车，上车，车子开始飞奔。

郑欢毫无章法地骑车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走上通往家中的一条小路，郑欢终于哭出了声。

她推着车子，一路走，泪一路流，流了，再擦掉，她不能让妈妈看出来她哭过，她也不能让妈妈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她要烂在心里，这样生活就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想好对策的郑欢调整好情绪，回到了家。

“妈？”郑欢先去小厨房看了看，咦，不在？现在不是中午吗？老妈不做饭哪去了。

门口爸爸的大卡车在，老爸应该回来了。

郑欢停好车，走到院子北面的大房子里。拉开纱窗门，她惊喜地发现哥哥，弟弟，爸爸，妈妈都在。

半年了，他们都没团圆过。郑欢欣喜地跑到大哥郑恒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老哥，你不是晚上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