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守灯人悄无声息就死了。我的孩子成了下一任守灯人。”老人尖促地笑了一声。

“赛伊的病原本应该已经好了的，却又开始严重起来。我去找守灯人，请求他治好我的孩子……当然，这个时候，灯塔里的黑袍守灯人已经是赛伊了。”

老人道：“他没有明确拒绝我，但说他无能为力。我不相信，几次三番去找他，后来他……可能是被我纠缠得害怕了，还是答应了我。然而……”

“约好了在我的房子里面见面，他来了，却依旧推脱。我恼火了，一时冲动和他扭打起来，揭开了他的黑袍子……看到了我的孩子。”

“那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

老人慢慢地笑了，那是个无奈的、悲凉的笑容：“他发病了。我想把他拖出去，但是……火阻断了路，他趁我不留神，反手抓住我、把我从窗户扔了下去。他自己……还留在上面。那个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一楼，我上不去了。”

“后来呢？”姑娘的声音很轻，但很冷酷。

老人有些恍惚地回忆着：“后来……？后来我跑下山想寻找水源救火，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废墟了。”他至今记得火舌静静舔舐倒塌的房子的情景，记得他以为失去了孩子的心情，那种无能为力他永远不会忘记。

“我以为他死了，我以为他死在那场火中……”

七十八

老人低下头，袁茗以为他流泪了，可是没有。

他抬起头的时候，依然是浑浊的眼睛、木然的神情：“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你知道，守灯人为什么会选择赛伊接任吗？”姑娘提出一个无关问题。

“那谁知道？……其实之前守灯人也曾跟我说过希望赛伊接任，但我拒绝了。谁知道……最后，我的孩子还是成为了守灯人。”

“可笑的是，成为了守灯人，却死了。”老人的声音带有浓浓的嘲讽。

姑娘默然。

袁茗说：“您……要去地道看看吗？”

“去，为什么不去？”老人长出一口气，吃力地站起来。

下到地道以后，老人扶着墙自己走了很久。

他自言自语：“以前赛伊经常失踪，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但晚上他就回家了……我还以为他是在别的山上玩，没想到原来是在这里。”

姑娘一直沉默着。她想：地道是那时候就存在的了？

不可能是赛伊建造的地道，那么……

“守灯人存在了那么久，你们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姑娘问。

老人说：“不知道啊……守灯人只在灯塔出现，但他又不是住在灯塔里面。我们都觉得他应该是镇子上的人，可又猜不出来是谁……”

“真的从来没有人在灯塔以外的地方见到过守灯人？”

老人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说……这里也许是守灯人的地方。”

七十九

“这里？”小伙子先不解了，“你是说这里是守灯人建造使用的？”

很有可能，不是吗？“不过是个猜测。”姑娘镇静地回答。

“我们走吧。”

离去的时候，姑娘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墙上敲了几下。

咚、咚、咚……砰。

姑娘放下手。

空心的。

“你怎么还不上来？”小伙子疑惑地回头。

姑娘笑笑：“就来。”

找时间单独来看一下吧。

在出口处与老人分别，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次整理一下线索、分配一下任务——然后就下线。

小伙子首先开口：“我还是负责去找NPC。唔，镇上的任务我会都试着去做做，看看能不能像小酌一杯一样找到点灵感。”

兔子紧接着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和NPC打交道我比较擅长。”

袁茗想想，说：“我还是安安分分做任务吧……有新线索我会通知你们的。”

最后是姑娘：“我想先喝喝茶，然后睡一觉。”

“……”众人盯着她。袁茗心想偷懒也能这么理直气壮……不愧是她啊。

姑娘表情不变：“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很久没有睡觉了，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