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川醒来的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的清铭红了眼,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他妈的就不知道自己的命多么珍贵吗?你这样作践自己有意思吗?”
林川没有回答清铭,只是望了一眼那坐在一边看着手中笔记本的顾安,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只是清铭,那越昭然也是打了好几次自己的电话,他甚至是狼狈不堪一样的跑到了医院里,看到了沉睡过去的林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依然是认不出来清铭了,但是清铭却是第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如果不是他,或许那个时候的林川真的就那么死去了。也正是因为他,林川才缓慢的学着活了下来,直到今天。
“林源呢?”
林川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看着清铭发红的双眼轻轻的笑了笑。
“已经准备手术了,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调养,所以手术拖了下来。”
顾安不轻不重的语气让清铭都是僵硬了身子,看着面前的这个面不改色的人,突然的,清铭开始感觉陌生了起来。
“我已经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但是他的胃癌已经是扩散了大半,也就是说就算是能够切除成功,那么以后会不会再次发作也会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他的命足够幸运,活下来。”
冰冷的就好像是他的眉间一样,对于顾安这个人,锋利的嘴唇几乎是很少能够说出来安慰人的话,优良的中欧血统让他看起来格外的优秀,蓬松的卷发下永远都是一双干净的湛蓝色眸子。
“是吗?”
林川绝望的低下了头,无法控制的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滚,但是依旧是没有落下来。
对于林源这个人,自己真的只有简单的兄弟情分吗?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但是清铭并不知道,林源到底是怎样想的,怎样做的。
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清铭小心的搀扶着林川,看着他有些困难的走动着,就好像是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一样。
他们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些事情了,那些所有的痛和苦。
就像是他们天生就是不被命运眷顾,但是却被一个陌生的人眷爱着。
医生似乎是在做手术之前的准备,看到现在门口处的林川等人,匆忙的结束了各自的工作。
林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即便是看上去那样的安静,但是林川却是能够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那种熟悉的疯狂,
“你来了啊”
看到缓慢走进来的林川,林源有些沙哑的笑了笑,也或许是因为注射了麻醉剂的原因,嘴角的唾液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他不肯去进行手术,没办法只能给他一针麻醉剂,而且……他也不能继续拖下去了,他的生命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的时间了。”
清铭看了一眼格外难受的林川,忍不住的出声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好吗?”
林川用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喉咙的疼痛,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你小心点。”
看着林川缓慢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清铭微微的叹了口气,缓慢的转过身去带上了门。
“你怎么来北京了?”
林源咧嘴笑了笑,但是不受控制的身体却是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抚摸着林川。
“你不也是吗?”
林川有些痛苦的看着病床上的体检报告,晚期的胃癌,几乎是扩散了全部的胃腔,而且因为没有及时的之间,他的身体几乎都拖垮了。
也或许真的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林川模糊的记得,以后一次见到林源,已经是五年前了,那个时候的自己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所以在匆忙的离别后便是各奔东西。
“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有些困难的笑了笑,林源眯着自己的眼睛。
枯瘦的脸孔上几乎是能够看到了清晰的骨头的痕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嗯,我挺好的。”
林川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看着林源的嘴脸,伸出手去拿起了一块手巾给他擦去。
谁又过得那么好呢?
十三岁那年,自己经历了这辈子所有的痛苦,那个时候的林川几乎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十九岁那年,秦朗的母亲找到了自己,给了自己一张支票,像是打发一样的将自己从秦朗的身边赶走。
上帝究竟会给我们多少的痛苦之后,才会让我们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