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重视。”
秦伍元连忙道,恨不得直接发誓:“无论他们是谁提拔的,他们都是朝廷重臣,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驿使,哪敢轻视他们?”
刘树义呵呵笑道:“本官都说了秦驿使不要紧张,怎么秦驿使总是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秦驿使心里有鬼呢。”
秦伍元脸色微变,忙道:“下官就是怕再惹上麻烦……这个案子已经让下官没有好果子吃了,若是再有其他事端,下官怕这身官袍要彻底脱下。”
刘树义明白秦伍元的担心,没有再吓唬对方。
他继续道:“说说他宴席上的表现。”
秦伍元不敢耽搁,道:“河北道的这些官员,一直表现的很谨慎,从不主动与任何人敬酒,只有在下官提杯时,他们才会跟着喝上一杯。”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主动与他们喝酒?”
“没有。”
秦伍元苦笑道:“现在谁也不清楚他们的未来会如何……这个时候,谁也不愿和他们牵扯上关系,免得后面自找麻烦。”
“下官会敬他们,也是下官身为驿使的职责所在,否则下官也想离他们有多远是多远。”
刘树义指尖轻轻滑过玉佩,沉吟些许,道:“他们到了几日?都在做什么?”
“两日。”
秦伍元道:“他们是前日抵达的长安,总共也就住了两晚。”
“他们来京述职,需要等吏部消息,但吏部尚未安排他们具体面见陛下的时间,所以这两日他们一直在驿馆内等候。”
“一直在驿馆等候……没有离开过?”
“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就没想过在繁华的都城转转?”
“没有。”
刘树义与杜构对视了一眼。
正常情况下,地方官员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机会来几次皇都。
所以,每次来到皇都后,他们都会在述职间隙,来好好感受一下皇都的繁华。
朝廷对此,不仅不会阻拦,反而有时还会让吏部安排地方官员游玩一番。
只有见识到皇都的繁华,才能让地方官员切实感受到大唐的强大,从而在他们心底埋下一颗上进的种子,让他们更加努力干活,来争取调来长安的机会。
故此,河北道的这十个官员,在明知有时间的情况下,都没有一个出去,只能代表一件事……
他们内心的警惕与不安,已经到了一定程度。
他们是如此,留在河北道的其他官员,肯定更会如此。
这种情况下,领头者马富远惨死的消息若传到河北道……
刘树义心底不由一沉。
局势比他料想的,更为糟糕。
他甚至在怀疑,柳元明的同伙,是不是已经开始在河北道散布谣了什么谣言,否则马富远等人,何以如此不安?
明明去年,他们也来过。
那是李世民登基的第一年,刚杀了李建成不久,也刚铲除李建成旧部中权势最高的李瑗与罗艺。
那个时候,对马富远等人来说,不应更为危险?
刘树义道:“马刺史他们去年来述职时,可曾出去游玩过?”
秦伍元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出去过,下官记得他们离开时,带了不少东西呢。”
果然!
去年都要比今年安心。
河北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
刘树义目光闪烁,沉吟间,他视线看向桌子上倒置的头颅。
沉吟片刻,道:“这张桌子,原本就放在这吗?”
“桌子?”
秦伍元当即摇头:“没有,桌子在窗口附近。”
“窗口附近?”
刘树义视线看向窗户,那里确实空落落的,给人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眼中闪过思索之色,片刻后,刘树义向秦伍元道:“好了,本官暂时没有其他问题,秦驿使先去外面休息一下,若本官接下来还有疑问,会再寻你。”
秦伍元连忙点头,旋即便躬身退去。
看着秦伍元离去的身影,刘树义目光深邃,道:“杜寺丞,听过秦驿使的话,你有什么感受?”
“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