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苻家倒是一派安宁,前来拜贺的人多多少少,云谣同荇荇挑选了一些好货留着,其余些优质普通的贺礼全进了自家当铺,区区一算,竟也换了三千两银子,云谣将那两千丢给荇荇,自己留了一千。
而那些贺礼,半月过后,便会出现在武州的黑市上,届时,又是一笔进账。
渠水城中可是有她不少铺子,资金周转不是问题,何况,还有姬长风罩着,山高皇帝远,那些铺子也从不是她用苻家小姐的名义置办的,那也倒是无碍。
旁人的确不知道苻云谣在武州有这样一比收入,只不过日子降至,不少人等着看这苻家究竟有多少产业,多少门路。直等全盘翻出时,再将苻家的势力全部推翻。
可日子慢慢过去,苻家倒是一点动静没有,其中最疑惑的,恐怕就是凤笙,凤二王爷,当朝国君的弟弟。
可凤笙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竟是苻云谣请他过府一聚。
凤笙远远的就见着一个锦瑟花裙的身影独坐在湖水庭中,那时的符云谣给凤笙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雕像,待他走至庭外,她仍旧是同方才一模一样的姿势,目光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从她眼眸望着的视线撇去,一支折断的绿萼梅正躺在八仙桌上。
凤笙眉头微微略过疑虑,而之后,更让凤笙惊讶的是,符云谣大半只袖子沾湿在茶盏里,她竟都犹如未知,那袖子上的绣花样子可是出自宫廷大绣之手,价值连城不说,年仅十件大厉害工艺时宫中多少宠妃都无法得到的殊荣。
就连他身为皇子一年也不过得此一件。
那个目光仿佛胶在那只残花之上的人最后是被小风叫回神的,扭了头,那张脸上已然充满了假惺惺的笑颜。
仿佛方才那个怔怔的人是别人。
说实话凤笙也从未见过符云谣方才那副模样,向来此卑鄙狡猾的人可是一直已变脸闻名的。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有这副表情。
“王爷来了啊。”
凤笙回已冷冷一笑,“你的袖子。”
符姑娘低头一看,立刻一副亏大了的表情,凤笙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来到庭中坐下。
“苻云谣,你找我来究竟想干什么?”凤笙是聪明人,也许是同类相斥,当年云谣初见他,两人便互看不爽,后来当真斗了这些年。
“叫你来,当然是有好事便宜你。”符云谣仿佛没看见他的目光,神情自若,伸手将自己面前的两把铜锁钥匙推了过去,她扬扬眉,“留菊居和清水苑的掌事钥匙,换你凤二王爷一次承诺如何?”
凤笙眼中的惊讶一瞬即消,审视的看着云谣,云谣始终含笑,他哼了一声,“这两地果然是你的地方。你想让我承诺什么?”
“你知道的。”
凤笙不说话,云谣叹息了一声,“虽说这承诺不易,可这两把钥匙可是我多年心血,我难得成心与你交易一回,你还怕什么?”
凤笙依旧不说话,云谣不悦的皱起来,“凤笙,你什么时候娘们起来了,婆婆妈妈的,做还是不做,快点!你要不答应,本姑娘就找别人去了!”
这句话从开始到结束,凤笙脸上的表情几变,最后,他阴嗜的狠狠瞪了她几眼,伸手一把将桌上的钥匙拿了过来,一点都不想跟她废话。
他起身就想走,云谣的声音缓缓追来,“慢点,你好像还有事没做。”
“我不是你,说过的话定会承诺。”
云谣眨眨眼,“可你没说话。”
“你!”凤笙要气炸了,扭头瞪她,苻某人闲闲的指着身旁的青衣少女道,“这话,你也不需向我承诺。我要你同小风说。”
凤笙愣了,眼神复杂的在那青衣少女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朝云谣冷笑道:“苻云谣,算你狠。”
云谣眼里一颤,抬首俏丽的小脸一派受伤,素手拉着青衣少女的衣袖,声音委屈至极,“小风,他又冤枉人家!你帮人家报仇啦!”
果不其然,青衣少女狠狠的瞪向了凤笙,凤笙被那一眼刺的万箭穿心,提声怒吼,“苻云谣!!!”
云谣觉得,她也玩的差不多了,万一真惹恼了凤笙,岂不是功亏一篑?于是,她十分善良的起身,“我说了,这话,你同小风说便好。荇荇,我们走。”
唉,人都要走了,她就发发善心让凤二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吧。云谣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她怎么会做那么善良的事呢?
荇荇跟在她的身后,只有叹息。
等荇荇陪着云谣回了屋,才不过一会儿功夫,小风就回来了。
荇荇正给云谣沏茶,一看,便放下茶壶迎了上去,“那么快?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云谣觉得,荇荇真是多虑了。凤笙这货,对别人是残暴无比,像极了他那暴君爹,可是,唯独一人,他如何撒不了谎,也动不了气,一个眼神便能让他手足无措。
那个人便是她的护卫小风了,所以,凤笙怎么可能为难小风呢!
那厢,小风摇摇头,两人进了里屋,小风将一枚蜜蜡扳指呈了上来,云谣懒慢的瞧了一眼,道:“你留着吧。他既然承诺了,必然会做到。”
荇荇望着那枚扳指,松了口气,“小姐,我真没想到凤二王爷会答应。”
云谣笑了,“他确然恨我,可今后少了我这么个敌人,他又得了那两处京中至关重要的情报所在。这样天大的好事,他怎么会不应承下来。”
虽然,她要他担待的事确实不那么容易。
不过,这也算她为家弟最后做的一点事了。云谣拍拍荇荇的手,“有了凤笙相助,令泽以后的路也不会太难。你总归少些心事。”
荇荇眼中含泪,小姐用多年心血换他们一时平安,凤笙一时相助,她甚至做了自己最不屑的事情,利用了小风。世人都说她恶劣任性,只有他们知道小姐真实模样。
“小姐……”
一切,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