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终于有消息了,他主动打电话,约梁小五去喝咖啡。不是咖啡厅里的现磨咖啡,而是他超市里泡的速溶咖啡。在超市最靠里的一个小房间里,阿利端上两杯特腾腾的咖啡,热情地招待梁小五:“不是哥抠门,实在是春节期间,店里的事多,走不开,你就将就着喝,改天,咱再补回来。”梁小五也不嫌弃,接过咖啡,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初七。”
“你爸开车送你?”
“不,我想自己坐汽车去。”
“哟,独立了嘛!”
“你都恋爱准备结婚生子了,我还不能独立一回吗?”
“什么结婚生子,哪儿跟哪儿的事!”
“那你们不都同居了嘛。”
“这年轻人,情感和身体都无处发泄,找个男女朋友陪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至于结婚生子嘛,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下结论的。”阿利那番话让梁小五陷入了迷惑。
“你说,夏何和兰雅也是因为情感和身体无处发泄,所以找了彼此当作慰藉?......”
“丫头,你不要把‘爱情’想得很高尚,它其实就是动物的需求。”
阿利说得振振有词,算是肯定了梁小五的问话,可夏何明明是个理智至上的人,他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标准,不会出乱子,更不会因为身体需要就随便找一个爱人的呀!梁小五觉得阿利就喜欢信口开河,她一点儿也不信阿利的话。扔下咖啡杯,梁小五起身,说:“你呀,就继续当你的动物吧,谁想喝你这烂咖啡!”
.......
一诊的成绩下来了,梁小五上了二本线,也就是说,她和大多数复读生一样,保住了下学期的就读资格,但离梁先生期盼的一本线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当梁小五拿到成绩单时,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有些担忧——往后得加倍努力才是。
初七到了,梁小五即将返校。梁先生的一再劝说没能改变梁小五的心意,她偏要坐汽车去琼县。最后,梁先生妥协了,说:“我不送你也可以,那就跟你同学一块儿走。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那是梁先生的“底线”,梁小五自知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拨通了电话,“我们待会儿一块走吧......好,你在车站等我。”电话那头的夏何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问什么,却只听见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你好,我是梁小五的爸爸,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坐汽车,所以,可能要劳烦你一路上多照应了。”“哦......放心吧,梁叔叔,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德州汽车站。夏何已在候车厅等了多时,姗姗来迟的梁小五,悄然上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电话里都说了,我自己能行,你非要来!”
“不是你爸爸拜托的嘛?”
“那是没办法,哄着他玩儿呢!”
“不过,我觉得也应该来送你一程。”
“呵呵,送到这儿就行,把票给我。”
夏何把早备好的票放到梁小五的手心,却没有让梁小五独自检票,自己一路跟着,“你别跟了,只能送到检票口。”“你规定的?”......当梁小五检完票,正要跟夏何道别,却见夏何也拿出了一张票,检票员接过车票,打了小孔,然后例行公事地说道:“琼县305,走第三通道。”“你......”
和夏何一起坐在305车次的中巴车上,梁小五一边是歉意,一边是欣喜。原本因为和张栋吵了几句,不好意思找他,才打给夏何的;原本只想编几句对白,在梁先生那儿蒙混过关的;原本......,可最终倒真的让梁先生如愿了,梁小五的确是和她的同学一块儿走的,唯一有出入的地方是,她的同学不是琼中的学生——他是特地来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