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初次收到夏何的信时,无法排遣的抑郁;忘记了德州火锅城里,众目睽睽之下的窘迫。就是那样轻而易举地,梁小五将夏何原谅了,或许,连原谅也谈不上,只是多了一份理解。那理解的源头在于,夏何仍旧是她的好朋友,独一无二的好朋友;她仍旧是夏何的好朋友,独一无二的好朋友——这是最让人高兴的事。
张栋打来电话的时候,梁小五刚从床上爬起来。昨晚,他忍了一晚上,到底是如何挨过心中的千百个疑问,他也无从知晓。拿起电话,便听见张栋质问的话语:
“你和夏何怎么回事?”
“你以后应该不会叫我‘嫂子’了吧?”
“什么?”
“很明显,兰雅才是你的嫂子,记住了啊。”
“这就是你想说的?”
“不然,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你在骗自己吧?!”
“我骗什么自己,你少管我的事!”
“我就是管得太多了,才会让自己不得安宁。”
“你活该!”
......
不知道是怎的,那么好的张栋,梁小五却总能跟他吵上。张栋很生气,梁小五知道,可她不知道他为何那样生气。明明是他咄咄逼人,明明是他无中生有,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和解的办法啊。梁小五的“人际交往学”真要好好修炼修炼了。
另一边,张栋挂完梁小五的电话,却给夏何打了过去。同样的开场白:
“你和梁小五怎么回事?”
“你想问什么?”
“怎么冒出个兰雅来?你在欺负梁小五吧?...”
“我想,我和她之间没有‘欺负’这一说。”
“小五六是个很单纯的人,单纯得让人心疼。”
“心疼这样的话,你最好慎用。”
“要不要慎用,那是我的事。至于你,我得奉劝一句话,一个男人若顶天立地,就不会打着好朋友的旗号,暧昧不清。”
“我们只是好朋友,没有暧昧不清。”
“那是你掩耳盗铃。”
“张栋,你爱上她了吧?”
“你想多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吗?十八九岁的他们,正在身体力行地参悟:要明晰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确要付出许多努力,或还包含了痛苦和眼泪。可成长就是如此,一点儿也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