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个历史上的大日子就在今天诞生了。一名□□与四皇的其中之一正面交锋的日子。

距上次从洞穴中离开，我们在这座森林里耗费了一日半的时间，现在是第二日的下午。我与她还在森林里晃悠，既没有永久时针，也没有谁的生命卡，任何指明方向的道具我们都没有。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得头晕眼花。反观她，没有一丝因为饥饿而焦躁的表现。途中她倒觉得迷路很有趣，还在树上做了指标。事实证明，她做下的标记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这片森林似乎具有相当的规模，我们虽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但也始终走不出去。她把这当作是一种脱出游戏，乐在其中的样子。可我不行，因为我快要饿死了！我希望能来个人快把我从这种困境解救出去，谁都好，海贼啦海军啦，快来个人吧！

这么一祈祷，还真的有人的脚步声传来，不仅一人的样子。那时候我们刚好来到一个岔口，正纠结下一步该向哪走。听闻脚步声传来，Sherlock是先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而我则是不经意地抬头朝上一看，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得脚都要哆嗦。我指着上方巨大的人脸对Sherlock战战兢兢地说道：“S……Sherlock，快看，上面……”

毫无疑问，那便是之前从LEVEL6逃出的圣胡安·恶狼。其巨大的体型想要不被人认出都很难。但既然他在这里，那意味着！

从黑暗中隐现出男人的影子，尽管隔的距离相当远，他身上的体味与酒臭还是可以隐约的传递过来。站在他旁边的是黑胡子海贼团的狙击手范·奥卡。这下我一点都不饿了，紧张地端详着Sherlock的表情。她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表情，我扯着她的袖子，对她说：“喂，你在发什么呆啊，快跑啊！”

来者不善，我不应该拉上她一起逃跑，但如果她死了，那意味着我也死定了。虽然没有活着的价值，但我也不想这么快死啊。见她不搭理我，我就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其实就这么走了也没所谓，但好奇心又驱使我返回，躲在树后，拿着电话虫拍下他们交锋的场面。

他们两人开始都没有说话，气氛凝重。突然，圣胡安吱吱吱像老鼠一样的笑声打破了沉默，他有点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嘻嘻嘻，这个女孩子，好小啊。”

听了这话，我都帮忙着为Sherlock感到恶心了。她本人没有表态，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火之后冷冷地看着黑胡子。黑胡子最先表态了，“名字……是Sherlock吧？”

“……”

他不为这种无礼的沉默愤怒，反倒奇怪的笑了，“身份……是吸血鬼吧？”

“……”

猛然，他身上释放的霸气压倒性的震慑了全场，仿佛是为了下一句话添加其应有的分量：“果实……是什么呢？！”

为了附和他那强大的气场，位于他身边的狙击手抬枪朝Sherlock开了一枪。他不开还不打紧，一开战争就全面爆发。那枚子弹以每秒1000米的速度直线朝她逼近，她并未行动，我以为她又在发呆了，但当那子弹即将命中她时，她猛地抓起刀鞘，以全垒打的姿势用刀柄将子弹击了回去。子弹偏离了位置，被外力强迫性转弯，只听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射入了敌人身后的树木中。由于子弹打中的是刀柄，撞击力的作用，刀从刀鞘中飞出，插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血红的刀身在绿色的草地里实在耀眼。看到她漂亮的反击，黑胡子奇怪地笑了，笑声愈发尖锐，整个森林为他激动的笑声所颤动。他边笑边说：“你还只是十七岁，不必这么锋芒毕露。”

对此，Sherlock不冷不淡地回答道：“我还只是十七岁，但我有可能明天就会死。”

听了她的话，他似乎更兴奋了，并说道：“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听说你在某个小岛上复活了一名即将死去的海贼。”

他口中所述应该是上次尤斯塔斯·基德的伙伴那件事。

她静静抽着烟，冷冷地看着他，看上去对他的话语并没有太认真，尽管对手是凶神恶煞的四皇，并且人多势众，但她却仍然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不过对于这一点，我认为黑胡子和她完全是半斤八两。因为他突然转换了话题，他之后的话与之前说出的语言并不搭。在之后，他就当今世界的大局侃侃而谈，大放厥词。后来再回忆起来他说的话，我觉得他在当时可能是有某种和海军一样的目的，就是拉拢她进入自己的团队。很明显，他把目前的状况看得明确，与其说他是要当海贼王，不如说他是要统治这个世界更来得准确。这是我的略带偏颇之测，不知道Sherlock是怎么理解的。我看着Sherlock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边女孩子郁郁寡欢地看着那边男人在对面手舞足蹈地演讲，那边男人的对这边女孩子要死不活的态度采取无视，但黑胡子的言辞突然急转直下，对她吸血鬼的身份进行了大肆渲染，之后，他猛地停下，脸上放大出狰狞而贪婪的表情，用相当阴翳的语调说：“吸血鬼的血，喝下去后，力量与不死，都会拥有吗？”他用一句话直接命中此行的目的，Sherlock低下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气氛死一般沉静而恐怖。“再说了，”黑胡子说：“在这之前，我看过上千种卷轴，记下了上万种果实的模样，没有一个记载着能够使人变为吸血鬼的恶魔果实。”他提高了音量，“所以说，你的果实……到底是什么果实呢？”他的声音以高压震慑全场，“如果得不到血，那么杀了你也无妨！”

他没有考虑到一个事情，甚至我也没有考虑到。那就是——如果Sherlock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呢？我认识她至今，她从未跟我提起过关于果实的事情，由于关于她的过去我并不熟悉，也并没有证据证实她原本是人类。或许我和他都陷入了一个僵化的思维里，我们认为一旦一个人并非一个‘人’的时候，他肯定是通过恶魔果实来达到他不是人的目的。但是，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是吸血鬼呢？

这个疑问很快就可以破解开了。当黑胡子大叫着：“暗水！”伸出手要把少女吸进自己手中，对方不为所动。男人当场愣在原地，他应该已经意识到我方才想到的疑问了，惊讶地说道：“什么！？难道不是恶魔果……”

Sherlock低着头笑了，“哼哼哼……”她的笑声比往常要更恐怖，随后更放肆地大笑起来，，她说道，“是恶魔果实呀。”

她又重复一遍，“是恶魔果实呀。”

范·奥卡在一旁嘀咕道，“既然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不可能对船长的‘暗水’毫无反应……”

“啊——”她故意拖长音，笑容变得阴险，“因为，我有这个。”说着，她捏着一颗银白色子弹，展示给对方看。

黑胡子显得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惊讶，“……海楼石！？可是，不可能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怎么会若无其事地……难道……”

我惊讶地发现，她拿着海楼石的时候，作为吸血鬼象征的獠牙竟然消失了。血色的红瞳也转变为普通人类的黑色，也就是，海楼石是她在吸血鬼与人类之间转换的工具吗？！可是这个世界上那样的事情不可能存在！

黑胡子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先是惊讶，而后顿悟，再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他的眼神突然变了，逐渐变得尖锐，并含有一丝残酷，他说道：“竟然是改造的，小姑娘，不要命了么？”

改造过的恶魔果实……吗？但既然都是恶魔果实，在属性上应该是不会变的。海楼石既然是恶魔果实的克星，她不可能能够如此平安无事地拿着它。除非——我意识到一点：她极有可能在改造过的恶魔果实上加以改造。那么，她或许在二次改造的过程中，对果实的属性进行了某种调整与改进，从而对海楼石可以产生某种抗体（即不受其约束），但这样太危险了，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她可能是做这种事情的第一人了，虽然结果看上去是她在转盘游戏中获胜，可是……

Sherlock没有给予他明确的答复，她将海楼石塞入到别在腿边的手枪中，身体部分没有和石头产生直接性接触，她又回复到吸血鬼的状态。黑胡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又是一阵放声大笑，随后他吩咐自己的船员在没有得到自己明确的指示之前不可轻举妄动。“本来以为只是纸老虎，但似乎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强。”以一句简洁的话语作为原因轻描淡写，他扯过自己的长披风踩在地上，手上黑色的烟雾正冉冉升起。“黑雾！”这么着，Sherlock四周的土地如黑色的沼地般泛起一层黑泥，那黑沼正慢慢将周边的森林吸收进去，并逐渐扩大，向中心逼近。

Sherlock冷眼睨视脚边的黑沼，再抬眼看他，淡淡说道：“黑血。”话音一落，整片森林的土地都浮现出一片黑色的油状物，空气里有浓的化不开的血腥臭味。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只是见她用刀杀人，今天换了种新花样，自是惊诧不已。黑胡子似乎比我更惊讶，似乎是这层黑色物质阻止了他的黑沼的移动，就连对外物的吸收都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在他考虑该如何应付这层物质时，Sherlock又有了新的举动。她轻轻一抬手指，下命令道：“钢化。”黑色的霸气覆上了那层物质，使得它看起来更加强硬。就在这时，她突然跳起，踩在那层霸气之上，朝黑胡子飞扑过去。“武装！”在少女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霸气所凝聚的武士刀，吸血鬼的速度更是常人不能匹敌，黑胡子连连后退，他的体型臃肿笨重，似乎无法快速躲避对方的进攻，又大声叫道：“快保护我啊，你们两个！”

狙击手闻令，立刻朝Sherlock开了几枪。枪的速度与吸血鬼的速度相仿，她弯下身躲过了上方的子弹，谁知黑胡子正埋伏在前，一拳击中她的腹部，把她打到对面的树干上。施法者意识的松懈导致能力的不稳定。她方才布置的那层黑血和霸气都因为这一击而消失了。少女啐了口血沫，从地上爬起，再抬头时，她的眼神相当尖锐，表情由于方才的攻击而愤怒。出现了。这家伙的狂怒。霸气如泉般涌出，连她站定的地面都被染成了钢黑色。我很惊讶，她一个女孩子，究竟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霸气。黑胡子也很惊讶，他自己脚下的地面已经变黑了，自己的能力与这种霸气的使用方式似乎有些相似性，导致他害怕或许自己会被这霸气吸收进去。他并没有考虑过，假使一个人能够以与自己相同的方式攻击自己，那么他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回击？

就算真的有，那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