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那只猫回来睡觉,有小宫女给它喂食,没有中毒的迹象。
知道了是什么毒,解药的配制相对来说就简单了许多。不过经过这次,所有中毒的人都像生了一场大病,琉璃宫的婉妃则是那个中毒而死的人,对此,敬文帝只得将其厚葬,又好好安抚了一番婉妃的母家。
鸾锦缎是周国上贡的,周国是大云东边的一个小国,先帝年间便已成了大云的附属国,多年来虽偶有挑衅,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为何此次竟做下这等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林医正说,冰逝香是在采丝时就有了,如此,跟周国必然脱不了干系。
朝堂上,敬文帝要发兵燕国,势要燕国为他们的狼子野心付出代价。关于此事众臣又是分成了两派,敬文帝正在气头上,这仗谁也不敢说不打,何况如今燕国实在欺人太甚,若不打上一仗,其他小国并不会觉得大云气量宏大,而是会想,大云是不是已经弱得可以让他们分一杯羹了。
可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近年来天灾不断,大笔的银子天上掉下来似得运往灾区,陛下登基后又实施减低赋税政策,种种事情结合之下不意外的导致了国库空虚。这打仗最怕粮草跟不上,但这军饷,却是要人去哪凑啊?
然而这一切,郑疏宁半点也不知道,自从她痊愈后,米嬷嬷对她的看护更甚从前,直到了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先试一试,尝一尝的地步。还有那个叫云柯的宫女,听说公主平安后在天牢里喜极而泣,郑疏宁见了她一面,一点也没印象。
“两年前,奴只是一个扫洒宫女,被其他宫的宫女欺辱,恰好公主撞见,救了奴婢。”云柯跪伏在地,声音平静,只是身侧的双手却不禁有些颤动。
她没说,当时她被人抓着头发,那宫女道,小贱蹄子,你不过一个扫洒的,竟然敢违逆月姐姐的话,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个上下尊卑了。
不过一个新晋贵人的贴身宫女,听说那贵人还是洗脚宫女出身,算什么尊?她就是个扫洒的,那也是嫡公主的扫洒宫女。
正想着,她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欺辱本宫的人,还要教她上下尊卑,你们算哪门子的尊?且叫你们主子出来好好与本宫分辨一二!”
方才还面目狰狞的几人立时便跪地求饶,头都不敢抬,随后就听一个老嬷嬷下令掌嘴三十,送回了那个贵人处。
“你虽只是扫洒,却也是本宫的人,本宫的人怎么可以被欺负成这般模样?日后不必怕他们,态度可强硬些,若再有人敢如此,你只管领着他们来找本宫。”
云柯永远都记得公主当时的样子,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一字一句的维护着她。从那以后,她时刻记得那句话,她是公主的人。时间长了,公主几乎就是一个信仰一般的存在。
“你既是本宫宫里的,帮你也是帮本宫自己,不必介怀。”
说罢,郑疏宁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云柯欲言又止的动了动,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自打中毒之后,虽然已经没事了,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极易疲累。趁着云谷铺床的时候,米嬷嬷道:“公主觉得这云柯如何?”
郑疏宁揉揉眼眶,“很好呀,面容和善,一看就是个伶俐的。”
最重要的是重情义,米嬷嬷想道。
一晃时间已过去几月,新年将近。宫中各处挂起红灯笼,贴窗花,哪哪看着都喜庆。
十月初的时候,大云发兵周国,前些日子刚传来捷报,言说不日便可攻下周国首都献城。敬文帝龙心大悦,有那聪明的妃嫔趁机缠了上去,敬文帝大手一挥,赐下无数珠宝。
大雪纷飞,外间一片银装素裹。
“呼~好冷。”郑疏宁将手炉递给于嬷嬷,在熏炉边烘去一身冷气才走进去,“给母后请安。”
皇后正取下手中指套,待郑疏宁坐下,亲自盛了一碗汤,“先尝尝这道鸭丝汤,祛祛寒”
“多谢母后。”郑疏宁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父皇今日又没来?”
“莲妃有了身孕,你父皇很高兴。”皇后柔柔一笑,“或许,来年你还得添个弟弟。”
郑疏宁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苦着脸道:“我才不要弟弟,有了弟弟父皇就不疼我了,还好我还有母后。”
说着,就挪到皇后怀里求抱抱,皇后心里的一点点酸意也被折腾没了。
“谁说朕不疼宁儿了?宁儿可是朕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