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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佳公子(坑) >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1 / 4)

 那几个月临忌的确去了白灵岛,景和帝不知从何处听说“白胭融没死”的谣言,坚信白胭融就藏在白灵岛,发了疯似的一心要将人接回身边,又害怕白胭融怨恨他不愿回来,便派了临忌过去。

名义上是“接人”,实则是利用临忌威胁白胭融——临忌自然清楚这一点,若是他阿娘当真还活着,且不愿意回帝都,只怕景和帝不会轻易放过他。

毕竟景和帝眼中从来没他这个“儿子”,放在心上的唯有他阿娘一人,对他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他阿娘没了,他自然也再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幼时的他不明白这些,阿娘过世后,他被父皇冷落许久,期间那些听说他失宠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仿佛不把他踩入地底下誓不罢休。终于有一日他委屈极了,忍不住跑去找曾经对他疼爱至极的父皇,想问个究竟——

可他见到的不是曾经那个对他好的父皇,而是一个……神色狰狞近乎癫狂的男人。

他吓得呆住了,不停哭泣挣扎,许是他的哭声实在烦人,最终男人没对他做什么,只是不耐烦地将他甩到一边。逃过一劫的小临忌再顾不得害怕,衣衫不整地逃离了父皇的寝殿。

细皮嫩肉的小殿下平白得了一身青紫,当天夜里难受得睡不着,尽管年纪尚小不知人事,可他本能地对这样的父皇感到恐惧,意识到自己真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失宠了”,他人生第一次有了心事,辗转反侧地掉了一夜眼泪。

他开始刻意躲着自己一度敬爱有加的父皇。最初的日子很不好过,他阿娘荣皇贵妃在世时,他曾被景和帝宠到天上,惹得无数人嫉妒眼红。一朝失宠从天上摔落,那些人自然不会容许他的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在那段漫长而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临忌一次又一次地加深这个认知——这世上除了自己,再没有人靠得住。

他心中不是没有过怨恨,也曾想过报复,可随着年岁增长,越来越明白这里是个什么地方,这些人又是什么样的嘴脸,他曾经的满腔愤懑便好似被风吹散,再兴不起一丝波澜。

在这里,一切憎恶都毫无意义。

再后来他难以忍受,将自己折腾出了一身病,终于得以离开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然而好景不长,不过两年他便又被接回来了——他那父皇即便不想见到他,也不会放任他在外头待太久。

毕竟他是白胭融唯一的骨肉。

他见识过景和帝那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心知若非自己生来是男儿身,就凭这张与他阿娘无比相似的脸,只怕早被景和帝软禁在深宫中不得见外人,养大后好当白胭融的替身——伦理纲常?这些玩意儿在景和帝身上存在过么?

所幸景和帝不好龙阳,否则那一日临忌未必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寝殿。

尽管如此,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日复一日弱化自己的存在,祈祷他那父皇永远别想起他来。不过在白灵岛待了两年再回来,他的日子倒是好过多了,撇去令他心烦又畏惧的景和帝不谈,其他人都将他忘得差不多了。

也正是此时,他阿娘生前养的心腹找上他,给了他一些东西,道是贵妃娘娘留下的,再三嘱咐过他们,待到六殿下长大后再亲手交到六殿下手上。

彼时临忌看着一脸忠诚的心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以他阿娘在世时的受宠程度,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留下一些东西并不难,只是他一想到这些东西必定与景和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便下意识地心生抗拒。

为了日子能过得舒服自在一些,他最终还是接受了阿娘的安排。对于“权势”那一部分临忌从来没兴趣,“金钱”倒是能拿来用用。

宫墙内的一切他都无法心生好感,索性将时间大把大把地耗在宫外,顺带给自己挣一个沉迷烟花之地、喜好眠花宿柳的“好名声”。

且醉楼之类的风月场所便是这么来的——毕竟他时常会去,干脆将其全都变成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也顺手。他自由有限,又有的是无所事事的时间,拿来消遣正好。

这一“堕落”便是好几年,他对姑娘没兴趣,可也不讨厌温香软玉环绕身侧的感觉,毕竟貌美的少女如花如月,即便不碰,看着也心旷神怡。

南风馆这类迎合龙阳癖好的地方帝都也有,临忌一次也没去过——心思倒是动过的,也叫来小倌儿看过,可看着少年们柔媚娇俏的模样,举手投足几乎和姑娘家没两样儿,他便深觉索然无味,闲暇时宁愿找些春宫图册、香艳话本儿打发时间。

直到他和墨玉有深一步的接触。

其实他和墨玉早在八岁就认识了,一见面话都没说先打了一架——墨玉突然冲过来对他动手。那时荣皇贵妃已经去世,正是临忌失宠终日受欺辱的时候,积攒了满腔的愤懑与怨恨。他见墨玉是个见都没见过的,便没当回事儿,二话不说就还了手。

后来知道这是燕宁王家的小世子时,已经晚了。墨玉从小体弱多病,习武较晚,虽说功夫也算不错,比起临忌却相去甚远。因而那日墨玉被临忌绊倒在地,几乎全程咬着牙在挨揍。

临忌被人手忙脚乱地拉开,墨玉一张俊秀的小脸已经鼻青眼肿,吓得一众侍从魂飞魄散,生怕他们家小世子就此破相。墨玉紧抿着嘴一声不吭,由始至终都死瞪着临忌,好似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临忌得知墨玉的身份,登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冷静下来,心知这回自己要完了,将燕宁王的独子打成这样,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被如何折磨。

事情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墨玉对他的误会解开,知晓他并非在调戏小姑娘,那小姑娘也不是他弄哭的。临忌硬着头皮来到燕宁王府,原本做好了被狠狠报复一顿的准备,孰料墨玉只是盯了他一会儿,随后在燕宁王爷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低声道歉。

他愣愣地看着墨玉,后者的脸已经消肿不少,虽然伤口还在,却不影响那张水墨画一样的小脸儿。临忌一腔憋闷憎恨恐惧瞬间悉数消退,突然觉得这个小世子长得真好看。

……现在回想起来,他约莫是从那时就有了喜欢的类型——就是墨玉这样长得眉眼清俊、说话轻声细气格外温和,又丝毫不显阴柔姑娘气的。

小孩儿的脾气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临忌立马不记恨墨玉了,听着墨玉的轻言细语,他忽然有些想笑——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心中欢喜。

于是临忌便没忍住笑了一声。

……结果这一声儿被对方误解成嘲笑,直接导致墨玉后来极长一段时间不待见他。

临忌十分冤枉,可又没法解释——怎么解释?说“我笑是因为喜欢你”?

估计会被误会成另一种嘲笑。

那时的他尚不知晓“喜欢”为何物,却知道自己喜欢见到墨玉——这人不会仗势欺人,不会因他落魄而欺辱他。可惜被“嘲笑”过后,墨玉认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了他都绕道儿走,不可能理会他小心翼翼的示好。

于是临忌绞尽脑汁地另辟蹊径,特地凑到墨玉面前各种招人嫌。他倒是不担心墨玉会因此对他动手,据闻燕宁王家的小世子性情温和得连仆人都不忍心责罚,即便要报复他,应该也不会下太重的手。

他很快如愿以偿地引起墨玉的注意,结果也如他所料——就算墨玉真的烦死他了,明里暗里都没对他动过手。

他更喜欢这位小世子了。

然而后来他去白灵岛待了两年,再回来墨玉已是变了样儿——不知道是不是该说长大了,总之在临忌看来,便是曾经的“真性情”都被磨了个干净,剩下的唯有一张“伪君子”的皮囊。

他不喜欢这样的墨玉,便不再频繁接近。只是偶尔碰见,还是会觉得这人好看得令人怦然心动,那清逸出尘的模样让人极想染指。

他在白灵岛那两年和醉儿相处久了,也曾心动过,想过“改邪归正”试着喜欢女子,于是花了许多时间去喜欢醉儿。可回到帝都见到墨玉,临忌才知道自己还是没法儿“归正”——即便墨玉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模样。

他对醉儿的“喜欢”有待商榷,感谢倒是真的——若是没发生醉儿一事,他就没机会对墨玉下手,更不可能发现墨玉的“真性情”并非被磨干净了,只是真实的一面藏得极深,再不轻易示人。

兜兜转转,一切有如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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