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多疼?
疼得李惕此刻呼吸滚烫而破碎。偶尔痛极时,更会含糊地呜咽一声,在他怀中不断颤抖。
姜云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墨色。
“忍一忍。”
他声音低哑,哄他:“很快就好了……朕给你揉,马上就不疼了,李惕,不疼了。”
“……”
“是朕无用,是朕的错,让你这般受苦。”
“你疼,就咬朕。”
姜云恣后来寻思,他那日,大概便是从那一瞬开始神经错乱了。
他要李惕咬他,可双手又都箍在李惕腰腹间,根本腾不出手递过去给他咬。
于是,鬼使神差地,他微微倾身,努力往他唇边凑了凑。
呼吸交错,他的唇便就那般贴上李惕冰冷汗湿的额角,一点点下移,最终覆上那紧抿的、失了血色的薄唇。
极轻地贴住,温柔地碾磨。
便再也放不开。
一直空荡荡的心,在这浅浅的磨蹭中,仿佛流入一条甘霖。
而李惕痛得昏沉,并未咬他,却有那么短短一瞬,姜云恣感受到了他轻微的回吻。
呼吸滞了滞。
之后,他便维持着那个姿势,给李惕揉了一夜的腹。
午夜时分蛊虫最烈,腹脘疯狂绞扭,将李惕原本薄如纸片的小腹顶得有如怀胎五月。
痛到极处,半昏的李惕甚至无意识地绝望抽泣起来。
姜云恣则心如刀绞,低头替他一点点吻去泪痕。
直到晨光破晓,蛊虫终于稍安。
李惕才在他怀中渐渐平息,呼吸变得绵长均匀,彻底睡安稳了。
姜云恣暗暗松了口气。
下一刻,却又是像疯了一般——
一股可怕的冲动,他几乎用尽全部克制力,才没有将怀中这具单薄的身体狠狠揉进骨中。
他没有。
一丝理智残存,让他生生压抑住不管不顾、疯狂掠夺的恶念。只蜻蜓点水地轻吻。
目光却再也不受控制,肆无忌惮地巡弋。
狠狠抚过李惕那已被揉得凌散不遮的寝衣,蹭过他衣襟大敞露出清瘦的锁骨和胸膛,将松垮的腰带下细窄的腰腹在晨光里一览无余。
昨夜李惕痛到双目失神、神智涣散,在他怀中无意识地扭动辗转,模糊呜咽着的画面,更一遍遍在脑中重演。
姜云恣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
硬得发痛。
若不是李惕还病着,他真想干脆不管不顾……
真想。
真想。
35.
隔日李惕醒来时,在地热亭的软榻上,天子一如既往从背后抱着他。
李惕默然,神思恍惚了片刻。
虽是才经过一夜断断续续的疼痛纠缠,但比起从前月圆时的折磨,昨夜甚至可以算得上安眠。
而且明明,昨日是十四,今日更是十五月圆之日。
都该是他一月之中最被蛊虫折磨得不成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片刻喘息的日子。
可为什么……
腹中虽隐有的躁动不安,却大体只有可以忍耐的坠痛。
甚至就连昨晚最痛之时,也比不上这一两年那些求生不得的日夜。
李惕不敢相信。
难道说……这些时日他在姜云恣身边,被京中太医诊疗、被日夜不辍揉抚,不过短短一月的将养,却实实在在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