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未病时的李惕,可是“宽肩窄腰,弓马娴熟”的劲瘦体魄。
如今那腰腹……被玉带勒着,还够不够盈盈一握?
指尖微微发痒。
姜云恣的食指搭在龙椅扶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
喉间也无端泛起一丝干渴。
阶下的老臣终于结束了漫长的陈奏。
而李惕,则早已显出难以支撑的迹象。
垂在身侧的手,数次极隐蔽地按向小腹,又强迫自己松开。
此刻,一步步上前,那过分挺直的背脊和微微发颤的肩线,更泄露了他的身体此刻正承受着何等酷刑——连眸光都痛到涣散了。
10.
姜云恣其实知道这是何缘故。
两年前,他曾给了十七弟见血封喉的毒,让他结果了李惕。
但姜云念没用那毒。
而是远赴苗疆,寻了另一种阴诡蛊毒。
据闻需以施蛊者与受蛊者二人的心头血为引,种下后便同生共息。受蛊者每月定时发作,剧痛蚀骨,唯有施蛊者以特殊手法按揉,方能缓解。
彼时姜云念在密信中写道:“臣弟以为,或可不杀,以此蛊牵制,更为长久。”
姜云恣只批了“随你”二字。
听闻此蛊原本有解。
而姜云念与李惕决裂后,也曾痛下决心,欲去解蛊。
偏偏造化弄人,那位施蛊的苗疆老蛊医恰因部族内乱意外身亡,独门解法就此失传,蛊毒成了无解死局。
偏那李惕又颇有骨气。
既已识破欺骗、与姜云念恩断义绝,便宁可活活疼死,也绝不再接受那人丝毫触碰安抚。
此刻,姜云恣亲眼看着李惕一身空荡朝服,于剧痛中猝然跌跪于地。浑身剧颤,却将所有的痛楚死死咬的唇齿之间。
殿中哗然。
姜云步下丹陛,玄色龙纹袍角拂过冰冷金砖,拂开百官内侍,在李惕身侧蹲下。
“别碰他。”
蛊虫认主,旁人贸然触碰,只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
他伸出手。
掌心温热,不由分说地剥开李惕那死死抠进腹间衣料泛白的指节,然后稳稳地整个覆了上去。
隔着湿透的朝服,他能清晰感觉到小腹在他掌心一阵阵绝望地痉挛抽搐。
李惕已近昏死,双目紧闭,苦不堪言。可当姜云恣的手掌覆上时,他竟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下意识地微微挺起腰腹,本能地将那最痛之处往他掌心送。
大概是因……姜云恣与姜云念乃一母同胞。
血脉同源,气息相近。
蛊虫愚钝,分不太清这差别,因而他也可以替李惕驱散痛楚。至少……能缓解大半。
姜云恣掌心缓缓用力。
李惕紧绷的身体竟真的在他掌下一点点松懈下来,劫后余生一般,轻轻喘息。
姜云恣眸光暗了暗。
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悄然苏醒,陌生而汹涌。
指尖的那阵痒意,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