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老鼠和一只蝴蝶就这么穿过了人头攒动的聚落,无人注意到神明从他们身旁经过。
期间有好几次乌尔戈斯差点被饥饿的人逮到,但都被这个狡猾的家伙给躲开了。
看着那些人绝望的表情,这只猥.琐的小老鼠似乎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真是个扭曲的家伙。
罗炎跟着祂,来到了那座如同宫殿一般的星舰旁边,而在那座星舰的旁边还坐落着一座更奢华的宫殿。
乌尔戈斯带着他从后门溜了进去,躲过了戒备森严的警卫,来到了其中最奢华的一间屋子。
一位衰老的国王正躺在床榻上,旁边的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枯瘦的手臂却已经拿不动刀叉。
已经拥有了一切的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直到一名仆人凑到了他的身旁,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才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家长大人……萨瓦,已经咽气了!”
听到自己一辈子的对手死了,那国王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潮.红,支着衰朽的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哈哈哈哈!死得好!这个叛徒可算是死了!传我令下去,放礼炮……哀悼他!”
那仆人不敢多说话,战战兢兢地退下了,心里却发着愁,该如何编圆了这段佳话。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年迈的国王忽然有些寂寞,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在金加仑港时的意气风发。
当时他亲口告诉萨瓦,最高明的商业是宗教,还罕见地和那孩子说了许许多多的真话。
那时候的他没有自己的孩子,是真把那小子当做了太子,谁也没想到那往后数十年的“相爱相杀”。
空气静得可怕。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密谋的结果,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冥冥之中看着他。
他想翻到床底下看一眼。
然而已经一把年纪的他,实在是弯不下腰了,没有人搀扶着,连下床走两步都困难。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罗炎无语地看向了窗台上那只兴致勃勃的老鼠。
乌尔戈斯嘿嘿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你猜猜他之后会去哪?”
“你的神选者无非是去你的巢都,这还用问吗?”
“这种说法当然没错,但太笼统了,好吧……我再给你一点提示!你已经见过他了!”
看着那只一脸期待而又炫耀的小老鼠,罗炎略加思索了一会儿,用不确定的声音回答。
“塞拉斯?”
乌尔戈斯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他猜对的这么快,随后赞赏地竖起了一根鼠爪。
“聪明!”
这次惊讶的人换成了罗炎。
等等——
这家伙不是还没死吗?
怎么会——
罗炎心中刚产生这样的困惑,猛然间便想起了自己先前才对乌尔戈斯说过的那句话。
“时间并不存在……你其实并不是真正理解这句话,我说得对吗?虚张声势的小鬼。”似乎是在为赢回了一局而得意,乌尔戈斯贼贼地笑着。
然而罗炎只觉得这个充满恶趣味的家伙真是无聊透顶,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向自己证明没有输。
有意思吗?
“理不理解……还真不一定。”
罗炎想了一会儿,用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说道,“如果我真是一点儿也不懂,你猜猜这个蝴蝶是怎么到我手上的?”
听到这句话,乌尔戈斯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嫉妒,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贪婪与渴望。
祂的信徒远远超过了诡谲之雾不止一个数量级,横跨了无数个宇宙,然而知识的不足是祂永远的痛苦。
但凡有点知识的人,要么是被傲慢之冠给抢走了,要么就是被诡谲之雾给骗走了,根本不会选择祂。
祂也想带着祂的孩子们征服无数个行星,深耕自己所在的宇宙,扩大信仰的版图,然而无奈的是根本办不到。
而且——
不只是诡谲之雾的秘宝,眼前这个男人祂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