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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3 / 4)

女冀贵族与汉族统治者的争夺,始于金太宗,延至金亡,长达100余年。由于争夺战争的战场均在汉人区,加之女真贵族在战争中纵兵抢掠,因此一个国家内两个民族统治阶级间的争夺,被民族战争的形式所掩盖;又由于双方内部均存在主战派与主和派或投降派,使争夺更复杂化。

100余年里,战与和的发展变化,可分为四个时期:

1123年至1130年为第一时期。女真贵族大举南入,北宋灭亡和南宋统治者仓惶南逃。在金太宗完颜晨即位前,北宋统治者欲借阿骨打的力量从契丹人手里夺回燕云十六州。经过反复交涉,1120年(金天辅四年),宋、金订立了夹攻辽的“海上之盟”。太宗即位后,由于北宋未能遵守不招纳南逃叛亡的誓约,女真贵族宗望等又闻童贯等“治兵燕山”,遂向太宗进谏,“苟不先举伐宋,恐为后患”。金太宗便以宋背盟违约为理由,1125年(金天会三年)在灭辽后,下诏南下伐宋。从此开始了100余年连绵不断的争夺战。次年正月,金兵包围了北宋都城汴京,宋徽宗南逃,钦宗即位。是年底,钦宗向金投降,被俘北徙。

1127年二月,金立傀儡张邦昌为大楚皇帝,北宋亡。是年五月,宋康王赵构即位于归德(今河南省商丘县),史称南宋。当闻张邦昌被赵构杀后,金太宗发兵大举南下,先追赵构至扬州,再追到明州(今浙江省宁波市),直追至海上不知其去向才还军。金兵北返途中,在镇江遭到宋军阻击,“横尸十五里”,统帅兀术(宗弼)“穷蹙”。兀术后虽率军转战到江宁(今南京市),于1130年夏渡过长江,但表明金已无法征服南宋。女真贵族改变大举南侵的战略自此始。

1130年至1165年为第二时期。女真贵族采取以战迫和,巩固已取得的利益;南宋统治者则妥协退让,苟且偷安。金兵撤回江北后,一些女真贵族认识到,“怀柔之道有所未尽”,时女真兵内又出现厌战情绪,经过一番策划,金太宗一面调宗弼等到兵力不足的陕西战场,一面立宋原济南知府刘豫为大齐皇帝,将山东、河南、陕西地归其管辖,利用他作为对付南宋的藩篱。随之,女真贵族集团内部主战派与主和派,改革派与守旧派的斗争日益尖锐。1135年太宗死,熙宗即位,金国主战的宗翰死,倡议以“废齐归地”与宋的主和派挞懒掌握了兵权。在宰相宗磐亦同意议和的情况下,熙宗同意“以河南、陕西地与宋”的要求,条件是,宋对金称臣,岁纳银25万两,绢25万匹。

1139年和议成。太傅宗干、左副元帅宗粥初虽亦主和,但不同意将河南、陕西地归宋,在和议成后,为收复“河南地”奏请诛挞懒。

1139年,熙宗杀挞懒,接着“诏元帅府复取河南,陕西地”。金兵初虽获得了一些胜利,但遭到宋军顽强抵抗,多次被击退,于是和议又开。1142年达成和议,史称“绍兴和议”。按规定,金、宋东以淮河中流,西至大散关(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为界;宋向金称臣,每岁贡银绢各25万两匹。

1149年海陵王弑熙宗即位。他不满足金已得利益,又不顾及金的经济、军事力量和内部重重矛盾,欲“万里车书已(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屯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企图要统一中国之心跃然纸上。

1161年(正隆六年)自将32总管兵凡60万人伐宋。海陵王南伐的次月,完颜雍发动政变,在辽阳即皇帝位,是为金世宗。海陵王在瓜洲被弑后,世宗面临诸如大将纥石烈志宁等一些女真贵族反对他称帝等问题,使金不能与宋继续作战,即派高忠建等使宋,主动表示“罢淮甸所侵以修好”。南宋王朝本是一个偏安政权,这时主战派想趁金内部不稳,出兵一举收复中原,但宋高宗既不重用主战派人物,也不同意北伐,为金世宗赢得了时间,可用全力整顿内部。正当契丹人起义被他镇压下去时,宋高宗让位于血气方刚、图复中原的宋孝宗,南宋主战派势力抬头。孝宗虽起用主战派,但朝中投降派势力很大;张浚发动北伐后,前线主要将领不和。致使有“符离之溃”。投降派乘机攻张浚,“张浚乞致仕,且请通好于金”。宋孝宗亦欲议和。纥石烈志宁在赴任“经略南边”时,金世宗曾面谕,“宋若归侵疆,礼如故,则罢兵”,故致书于宋。在志宁的威胁下,宋派卢仲贤往金营议和。经多次往来交涉,1165年达成和议,史称“隆兴和议”。主要内容:恢复绍兴和议划定的疆界,改君臣相称为叔侄相称,减岁币10万。与绍兴和议相比,金作了让步,即宋不再向金称臣,岁币银绢各减5万两匹。

1165年至1214年为和平相处第三时期。后期曾有几年兵戎相见,终以宋失败告终。隆兴和议签订表明:金不仅不能灭南宋,就是保住已夺得的利益亦要付出一定代价,所以金采取保边防宋的方针;南宋的主战派也认识到,夺回中原失地不是一件易事,只能以待时机。因此,双方和平相处维持了40余年。

12世纪末,金国境内连年遭灾,北部鞑靼等部屡次扰边,致使兵连祸结,府库空匮,“群盗”蜂起,民不堪命。时南宋韩侂胄手握军政大权,谋恢复中原以图盖世功名,于1205年草率发兵北伐。金章宗璟得知宋筹划北伐,虽不同意群臣“先举”之策,但亦命仆散揆会兵于汴(今开封市)以备之。韩侂胄北伐本是“侥幸万一”,故初战屡受挫。当仆散揆兵分九道以声西击东渡淮后,宋军溃走,自相蹂践,死者不可胜计。仆散揆便向宋表示“欲通和罢兵”。韩侂胄亦以师出屡败,转而“愿讲和息兵”。

1207年议和再开,金提出:改叔侄国为伯侄国,增岁市30万两匹,犒师钱300万两,还淮北南流人,以韩侂胄头赎淮南地。杨后与兄杨得山及史弥远勾结一起杀韩侂胃,答应金的条件,次年议和成。

1214年至1234年金亡为第四时期。宋先欲趁金多事之秋,后欲借蒙古兵之力以取中原;金无力抗拒蒙古军南下,企图夺取南宋地以图存,于是双方又展开了旷日持久的争夺战。1211年蒙古兵大举侵金,南宋见“金国有难”,先不按时给金岁币,后于1214年发兵攻金。金初取守势,后宣宗殉在术虎高琪等“侵宋以扩疆土”的鼓动下,1217年发兵渡淮伐宋。金多次发动进攻虽在东、西两面取得小胜,但终不能南下。

1219年初,宣宗欲乘胜与宋议和,遣使至淮河中流,遭宋拒绝,战事又起。金哀宗守绪即位后,面对内忧外患的困境,特别是蒙古兵南下的威胁,拟与宋休战,并“榜谕军民,更不南伐”,仍未得到宋响应。南宋既不同意议和,但亦无力灭金。在北方,蒙古贵族鉴于多次与金作战,光靠自己力量一时难以灭金,1233年初(宋绍定五年十二月)遣使至宋,“议夹攻金”,南宋朝臣除赵范外,皆同意与之联合,“可遂复仇之举”。是年十月,宋兵从蒙古兵“合围金主于蔡州”。1234年初,女真贵族建立的金王朝终在蒙、宋联军围攻下灭亡了,而甫宋苟延了40余年,后亦为蒙古所灭。

二、女真人与汉人的经济文化交往

在10世纪中叶(北宋初),辽统治下的女真人已向宋多次贡“名马、貂皮”,熟女真与山东半岛的汉人更有民间往来,将马海运出卖。在金、宋对峙的100余年里,双方统治者虽断断续续有过三分之一时间的武力争夺,但两族人民间的经济文化交往,一直很频繁。主要是通过榷场贸易和民间走私两条渠道。

榷场贸易:榷场,为双方商人在政府严格监督下的互市场所。金宋设榷场之议,始于1123年初,阿骨打在致宋国书中首先提出,选择“稳便处所,起置榷场”,以通贸易。宋随即答书“并如来书所谕”。由于金灭辽后旋即发动征宋战争,设置之议未见实行。绍兴和议后的1142年,金同意宋在沿边设榷场,先后于寿、邓、唐、秦、颍、蔡、巩、洮、泗等州及凤翔府、胶西县等地设立榷场,宋则置榷场于盱胎军、淮西、京西、陕西等地。榷场在开设17年后,因海陵王积极准备南伐,金除留泗州一处外,余皆关闭;宋相应亦只留盱眙一处,余并罢之。战争爆发后,双方仅存的一处,亦均关闭。1164年,隆兴和议成,随之金复榷场,宋亦于次年在盱眙军、襄阳、寿春、光州等地复置。10余年后,金疑宋与西辽“交通”,对陕西沿边榷场除留一处外,余悉罢之。1205年,宋发动开禧北伐,双方榷场又多关闭。3年后和议再成,宋请如旧置榷场,金在唐、邓、寿、泗、息等州及秦、凤之地复置。此后,金、宋用兵之日多,榷场废置无常。来由榷场输出的物品,有茶、象牙、牛、犀角、丹砂、香药、生姜、陈皮、糖、干鲜果、丝织品、木棉、虔布、铜钱和米等,金向宋输出的,有北丝、北绢、北珠、貂皮、松子、蕃罗及人参、甘草、紫草和红龙等。从金、宋两王朝在榷场岁获的税收额看,榷场贸易量很大。如:金泗州场大定年间岁收入53467贯,承安元年增至107893贯;其间宋亦岁得43000贯。又如秦州西子城场,大定年间恢复时金岁获33656贯,承安元年年收入比大定时增加近4倍。

民间走私贩卖:金、宋在和平相处时虽有榷场交易互通有无,但由于时战时和,故双方对榷场贸易品凡属军用或紧缺物资,多次下令禁止,致使这些物品成为走私贩卖的主要货物;另一方面,商人为了逃避纳税获厚利,对榷场允许交易的货物亦偷运私相买卖。于是,民间的走私贩卖成了两民族人民互通有无另一主要渠道。岑家梧认为,走私贩易货物不论种类和数量,都比榷场的多得多。因为宋臣在讲两淮间私相贸易之弊时,举郑庄私渡贩运的牛,“每岁春秋三纲,至七八万头”。金方私贩出境的,主要为盐、米面、马等,宋方偷运卖出的,主要有茶、米、银、铜钱、耕牛、战马等。

金境内的女真和汉人间的经济交往,虽无上述大宗贸易,但存在频繁而广泛的交换则是事实。此外,宋每年向金纳银绢数10万两匹,双方贺正旦、生辰时的馈赠等,实际亦起了经济交流作用。

女真与汉人的文化交流,由于女真崛兴于原始社会末期,而当时汉文化已相当发达,交流主要表现为女真人对汉文化的吸收。但因金、宋对峙时期女真始终处于优势地位,故女真文化也给汉人以强烈影响。女真人吸取汉文化,主要通过三条途径:一是从降金和陷金的汉族士人与官吏获得;再是向被扣留于金的宋使臣学习;三是提倡学习儒家经典和汉人诗文集。

金在灭辽破宋的过程中,俘获了大批仕辽、仕宋的官吏和士人,女真贵族对其中有用之人材,不仅吸收他们参加政府工作,用其帮助创建各种制度和建立城郭,而且还拜之为师,向其学习汉文化。如:韩企先,燕京人,仕辽官至中书令,降金后,金太宗知其博通经史,调至京城,担任尚书右丞相,对仪礼制度“或因或革,咸取折衷”。韩昉亦为燕京人,辽末进士,归金后,不仅许多制度的创制皆出其手,而且后来即位的熙宗,亦从其获得儒学之教,“尽失女真故态”,熙宗推行汉官制,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他的影响。张用直,为居辽临演府的汉人,“少以学行称”,陷金后,被宗干招致于家,做了海陵王亮及其兄充的老师。亮为王后,又令教其子,并说:“朕虽不能博通经史,亦粗有所闻,皆卿平昔辅导之力。太子方求学,宜善导之。”金朝帝王及贵族如此崇尚汉文化,一般女真人在与汉人错居杂处中向汉儒学习,自不待言。

在金、宋交往中,宋遣赴金的使臣,许多均是文化造诣很高的人,金扣留他们不放归,或授之以官,或请以为师,向其学习汉文化。历史上著名的人物有:字文虚中,蜀人,1128“年(金天会六年)使金,女真贵族颇爱其“才艺”,加之官爵,即受之。他与韩昉等人为金廷“掌词命”,又为撰金《太祖睿德神功牌》文,为熙宗批答大臣奏请,是宋使中对熙宗改革影响最大的物。张邵,乌江人,1129年奉命使金被扣留,又因不屈被拘囚,居会宁时,“金人多从之学”。洪皓,番易(鄱阳)人,出使金国被扣留10余年,刚直不阿,辞不就官,为金人所敬。所著诗文,金人“争钞诵,求锓梓”。金宰相完颜希尹爱其才,“使教其八子”。《宋人佚事汇编》中还谈及其在金期间,将《论语》、《孟子》、《大学》、《中庸》默写在晒干的桦树皮上,教授当地的百姓子弟,被称之为“桦皮四书”。

女真贵族对取得汉图书文籍,视同珍宝,甚或过之。早在1121年阿骨打发兵攻取辽中京时,就诏谕诸将领:“若克中京,所得礼乐图书文籍,并先次津发赴阙。”1127年初,金统帅宗翰在灭北宋还军时,将来都城中的公私图书典籍与玉帛、室玩等大索一空,载之以归。另外,南方一些士大夫赴金国时,亦皆携入不少书籍。汉籍入金后,成了女真人学习汉文化的又一主要途径。熙宗即位后,读《尚书》、《论语》等,夜以继日。为了不懂汉文的女真人学习汉文化,金设立了译经所。根据金世宗旨意,译经所译出《易》、《书》、《论语》、《孟子》、《老子》、《扬子》、《文中子》、《刘子》及《新唐书》,于1183年(大定二十三年)呈进世宗。世宗命宰臣颂行,说:“朕所以令译《五经》者,正欲女直人知仁义道德所在耳。”章宗时,学士院进唐杜甫、韩愈、刘禹锡、杜牧、贾岛、王建,宋王禹偁、欧阳修、王安石、苏轼、张耒、秦观等诗文集26部。章宗犹不满足已得的汉籍,1194年(明昌五年)又下诏求购《崇文总目》内所阙书籍。

除上述外,淮河以北金国境内广大的汉族士人在两民族文化交流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女真文化虽不及汉文化发达,但亦对汉文化的发展提供了营养。如宋时一些记载女真史事的书籍:洪皓的《松漠纪闻》和《金国文具录》、张师颜的《金虏南迁录》、田玮的《北鄙须知》、字文懋昭的《大全国志》、张汇的《金虏节要》以及《金国明昌官制新格》、《大金集礼》、《金国世系》、《塞北纪实》等,大多都是汉人写的,无疑参考了女真的文籍或据所见所闻所传闻写成。

两民族间的经济文化交往,促进了彼此相互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丰富了两民族人民的生活。在经济方面,金上京地区的今黑龙江省肇东县八里城、绥滨县等地出土的金代铁、铜、银制车马具,明显看出深受中原地区的影响;而八里城发现的镰刀等农具,形制与中原地区的相似,又基本上和解放前东北农村中使用的接近。另一面,今夏令时品西瓜,洪皓在返回南宋时,将女真地区的优良种子带到了他的故乡今江西省鄱阳县,使西瓜在南方得以普遍栽种。在文化方面,汉文化对女真的影响是很深的:女真人习汉语,改汉姓,“学南人衣装”,信道教;女真文字依据“汉人楷字”,因契丹字创制;金熙宗令侍臣敬仰孔子,认为“其道可尊”,金世宗等命女真人“知仁义道德”;今黑龙江省出土的金代铜镜图案大多取材于唐宋传奇故事,等等。女真文化对汉人的影响,也是多方面的:南宋都城临安,早在1163年(宋隆兴元年),已“士庶服饰乱常,声音乱雅”;从金境返回、“归正”至南宋的汉人,“往往承前不改胡服,及诸军又有效习蕃装,兼音乐杂以女真”。而在金境内的原北宋都城(今开封市),女真衣冠当时更为流行,范大成的《相国寺》诗中即有“闻说今朝恰开寺,羊裘狼帽趁时新”之句。

三、女真人与党项人的政治、经济联系

女真与党项,在辽代一为辽属部,一与辽为甥舅国,两民族居地相去万里,无直接交往。在金灭辽过程中,1122年女真兵追辽天柞帝至西夏毗连的辽西京地区,从此揭开了女真人与党项人的联系的篇章。

女真与党项族的政治联系,主要体现在两民族各建立的金与西夏两个政权的交往活动上。

1122年,天柞帝“走阴山”,西夏王李乾顺派大将李良辅率兵3万驻天德,开始了女真人与党项人的直接接触。两军交战后,女真兵初小受挫,后斡鲁与娄室合兵夹击,大败西夏兵于宜水。次年,西夏先发兵屯可敦馆,阻止女真兵追辽帝,后又遣使请逃亡在外的天柞帝“临其国”。女真贵族为“沮疑其救辽之心”,于是年改变方针,遣使至西夏“示以和好”,并答应“若能如事辽之日以效职贡”,许割地以作酬尝,西夏贵族并未立即答应,后金将宗望又写书给李乾顺说:“果欲附我,当如前谕”,并威胁说:“若犹疑贰,恐有后悔。”在辽灭亡已无法挽回的情况下,西夏才向金太宗进誓表,“以事辽之礼称藩,请受割赐之地”。金许诺将辽属下塞以北,阴山以南,吐禄泺以西地割给之。辽灭后,李乾顺依金的诺言,于1126年进军天德、云内、武州、河东八馆之地,又攻占北宋震威城。不久,金趁西夏争夺宋西线之地,一面发兵南下攻北宋,一面遣将率数万骑以出猎为名,“逼逐夏人”,夺取天德、云内等州之地。次年,北宋亡,南宋继立,女真贵族为联夏制宋,消除西夏贵族的怨愤,将原属北宋陕西的“北鄙”地,以黄河为界割予西夏,以抵偿其失去的天德、云内等州地。自此以后,金与西夏的和平友好交往日益频繁,每逢正旦及金帝生辰等节,西夏均遣使赴金庆贺,金亦常在夏主生辰等节派使臣往祝。金、夏使聘往来凡321次,其中和平时期的交往占311次之多。在和平相处的80余年中,虽有过一些小的磨擦,终因双方均需要联合以制南宋,未酿成大的冲突,特别是女真贵族为了利用西夏牵制南宋,金应夏人之请,在西北地区从1137—1146年先后将乐州、廓州、西安州和德威城、定边军等沿边地割赐与西夏。然而,金对西夏采取的较宽容政策,并未换得夏人以事辽之诚事金。12世纪末,当金王朝北部连年受到蒙古诸部侵扰,宋又趁机北伐时,党项贵族也乘金国之危,于1210年(金大安二年)发兵攻金霞州,夺取金的属地。此后,两国虽有使臣往来,但和平相处的局面已遭破坏。

1214年(宋嘉定七年)西夏左枢密使派二僧与宋边将联络,“欲与共图金人”。此举虽未成功,但自是金与西夏连岁“交兵”,“以至构难十年不解,一胜一负精锐皆尽,而两国俱弊”。1220年(金兴定四年),金边臣曾与西夏议和,西夏见蒙古兵已深入中原,仍继续攻金。后来,党项贵族怕受到金与蒙古的夹击,才干1224年(金正大元年)遣使至金“修好”,次年和议成。西夏虽争得了改君臣相称为兄弟相称,各用本国年号。但国力已耗尽,不出两年,为蒙古所灭。金也只苟延了7年,为蒙、宋联军所亡。

女真与党项人的经济联系,主要是榷场交易。女真人曾在西北招讨司的燕子城(今河北省张北县)与北羊城之间设榷场,“以易北方牧畜”。此地离党项人分布区不远,当时无疑已有党项人来此与女真人贸易。西夏臣属金国后,因初为争夺天德、云内等州地,金、夏关系一度紧张,故直至1141年(金皇统元年),西夏向金提出置榷场的要求,金才开设专与西夏贸易的榷场。金先后设立的榷场有:兰州、保安、绥德、环州(以上均在今陕西、甘肃两省境内)、东胜等处。从1172年(金大定十二年)起,金出于边防考虑和阻止丝帛流入夏境,先后罢兰州、保安、绥德三榷场。在西夏要求下,绥德场关闭几年后复开,保安、兰州二场亦于1197年(金承安二年)又复置。从金、宋交战时期双方均关闭榷场看,金对西夏开设的榷场,无疑在金、夏交战后亦多罢之。榷场的设置与复开,均为西夏提出要求,因西夏为金所隔,无法与南宋互通有无,短缺物资主要靠从女真人控制的中原地区取得。而女真贵族所以常常满足西夏的要求,也是想通过榷场贸易获得军事需要的西夏马匹。但是,金的这一愿望常不能如愿以偿,所换得的尽是珠、玉之类,而西夏倒能获得其所需的丝帛。因此,金世宗对宰臣说,西夏是“以无用易我有用”。金、夏榷场贸易,对丰富党项人的生活,促进西夏经济发展,起的作用更大些。

此外,女真人与党项人的经济联系还有以下三条渠道:一,沿边居民私自越境的相互交易;二,金、夏使臣往来的馈赠与贡物;三,西夏赴金使臣按例在金可贸易3天。

四、女真贵族对契丹人的压迫和与蒙古人的关系

女真贵族在反辽初期,为了瓦解契丹人,团结各种力量对付辽统治者,阿骨打于1116年(金收国二年)初诏谕下属,对契丹等族诸部官民,“已降或为军所俘获,逃遁而还者,勿以为罪,其酋长仍官之,且使从宜居处”。这种较宽容的政策,大体施行到1132年耶律余睹谋叛时为止。此后,特别到1161年撒八等领导的契丹人起义后,女真贵族对契丹人的不信任、歧视和压迫日趋加剧,以至后来竟“下令辽民一户,以二女真户夹居防之”。有金一代女真贵族对契丹人的压迫,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经济上的掠夺。辽朝契丹人已有不少从事农业生产,但畜牧业仍是其传统生产。金灭辽后,女真贵族为了军事需要,承袭辽朝群牧制度,设立官牧场,以契丹等族人为其放牧。从金天德年间设置的五群牧所名称“皆仍辽旧”看,金官置牧场的牧户大多应是契丹人。契丹牧民,在金委派的官吏监督下,放牧马驼牛羊。金统治者又“立蕃息衰耗之刑赏”,时遣使往彼阅实牧畜数,缺失的“令牧人偿之”。所牧牲畜,马长到三岁即转交给女真人,牛或借给民耕种;遇到有大战争,则征括殆尽。在群牧所之外的契丹人,地方官吏每借向金廷进马驼鹰鹘等之机,“辄率敛部内”,进行勒索。至于被骗入猛安谋克的契丹人,沦为奴隶的,则无偿地为女真奴隶主从事农业等劳动;就是屯田军户,也要交纳赋税,可见,女真贵族对契丹人在经济上推行的是一种掠夺榨取政策。

第二,繁重的兵役。“隆兴和议”前,金屡发兵南下伐宋,不仅被编入猛安谋克的契丹人要为女真贵族去当兵,就是,一般契丹部民的丁壮,亦常被征调出征。例如海陵王南伐,遣使至各路征兵,凡年20以上、50以下者,“不限丁而尽役之”,丁多而有老者户求留一子照顾亦不可得。时西北路的契丹人提出,其地“接近邻国”,世代征伐,相为仇怨,若男丁尽从军,彼以兵来,则老弱必尽受害,求“使者入朝言之”。这一正当要求,遭到女真贵族的拒绝。繁重的兵役,逼得契丹人无路可走,终于引发了撒八等领导的契丹人的大起义。

第三,残酷的镇压。女真贵族对契丹人反抗民族和阶级压迫的起义,不是改弦更张缓和矛盾,采取的或捕杀之,或调集大军围剿,进行镇压。如1132年(金天会十年)耶律余睹约云中、河东、河北、燕京等地契丹人反金活动败露后,金统治者不仅捕杀了为首者及其家属和“余党”,而且元帅府还下令上述诸路,“尽杀契丹”,持续月余方止。又如为抵制海陵王南伐强征丁壮,1161年(金正隆六年)“契丹诸部反”,海陵王即调兵遣将奔赴各地,施行“匹夫匹妇不留”,“无少长尽洗之”的大屠杀政策,使不少无辜的契丹人均遭杀害。海陵王在出征前又大开杀戒祭行,其中被杀的有亡辽耶律氏和宋赵氏子男130余人。此后金历朝君主,每遇有契丹人的反金起义,亦均奉行调兵征讨的政策。

第四,分散迁徒,强制同化。还在女真贵族对契丹人实行较宽容政策时,即已对契丹人不信任,以分散迁徙的办法来防止其谋变。前述诏告下属让契丹人“从宜居处”的阿骨打,在耶律余睹归附后,一直将余睹的家属“监护之”,余睹多次乞求“侍妾及子”,始终不给。对跟随余睹来附的部民,亦“恐在边生变”,下诏将其徒之“内地”。金太宗即位后,疑“山西诸部族”与天祚帝“阴相结诱”,命其弟昂与孛堇稍喝等以兵4000,将契丹人“护送”至岭东(今张广才岭东)居住。到金世宗时,强迫迁徙则是为了消除契丹人的民族意识,达到将其同化于女真的目的。他曾诏告宰臣,分散迁徙契丹人是“伸与女直人杂居,男婚女聘,渐化成俗”。1163年罢契丹猛安谋克,将契丹人分隶于女真猛安谋克;1177年又令西北路招讨司,将未参与窝斡叛乱的契丹人,徙于乌古里石垒部地(今绰尔河及雅鲁河流域)。

女真贵族对契丹人的种种民族压迫,虽为巩固金王朝的统治取得了暂时成效,但大多数契丹人日增仇恨之心。自撒八、窝斡等领导的起义被金世宗镇压下去后,契丹人仍不断掀起反抗女真贵族的斗争,直至金亡。其中著名的起义有:章宗承安年间陁锁等领导的特满群牧起义,卫绍王崇庆元年耶律留哥发动的辽东契丹人大起义,大起义加速了金王朝的灭亡。

女真与蒙古诸部,在辽朝同为契丹属部。金灭辽后,蒙古诸部转附女真。强悍的蒙古人在辽朝(时称阻卜、萌古等)叛服不常,故金在灭辽过程中,常借兵于彼。但辽亡后,女真贵族不仅不兑现“元约”,反在1135年(金天会十三年)冬,乘其不意发兵攻之,由是失蒙古诸部臣附之心,兵端屡起。1139年冬,金万户胡沙虎(呼沙呼)又北攻蒙古部,结果在粮尽而返时被蒙古人大败之。此后,金困于“蒙兀之扰”,又鉴于都元帅宗弼曾亲率8万“神臂弓手”,亦不能征服蒙古的现实,遂于1146年主动派肖保寿奴前往蒙古议和。次年和议成。金割西平河北27团塞给蒙古,并岁遗牛羊米豆,册蒙古酋长为蒙古国王。金世守即位后,为遏止蒙古诸部:一面在泰州、临潢接境处设边堡70,屯驻重兵,下令“每三岁遣兵向北剿杀”;另一面遣使招谕蒙古(阻),终使两民族和好相处维持了一个较长时期。世宗又仿辽朝制度授爵号于蒙古诸部,克烈部长汪罕、汪古部白厮波、蒙古部铁木真等,均曾受过金封的官爵。蒙古诸部也循例岁向金贡献(斡勒忠奉命使边受贡,“归致马四千余匹”),金朝重行,“答赐”。从金章宗“仍命诸路并北阻以六年夏会兵临潢”,塔塔部背金铁木真出兵助金征讨看,一些蒙古部落至章宗时与金的关系还相当密切。此外,还有一部分蒙古人附金被编为金的边防军,《金史·兵志》所列西北、西南十乣军中,有萌骨乣。

但是,女真和蒙古诸部贵族毕竟是一群剥削者,他们常为掠夺财物和个人的喜好而不借大动干戈。金章宗即位后,广吉刺部“屡胁诸部入塞”抢夺财物,合底忻、山只昆二部“连岁扰边”。为此,金章宗于1195年(金明昌六年)命左丞相夹谷清臣率师征讨,继以右丞相完颜襄代之,连续出兵北伐。女真贵族施行的屠杀政策,使蒙古诸部与金的矛盾日益尖锐。前述助金之铁木真因宗亲咸补海罕被女真贵族所杀,“欲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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