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儿袁外公来找他们,爷孙三代排着队跟着往山上走。这是从袁珈她爷爷那里传下来的,她戏称其为巡山大业。
一路上袁安收获了梨子,桃子,杏子,李子无数。赚了个盆满钵满。
她爸指着眼前的半面山坡,那山坡上是各种各样的果树,这便是采摘地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老屋外的荷塘。袁安惊喜地冲过去看荷花,结果遭遇了一群拦路鹅,被追得满地跑。
袁安缩在袁外公怀里,抽泣着控诉:“坏蛋。祖祖养的坏蛋。”
没错,这群鹅是袁珈她奶奶养的。
她奶奶背着小背篓从山上下来,正好听见这一句,于是道:“明天就杀了给你吃掉,行了吧。”
袁珈奶奶背篓里装了满满的刚挖出来的花生。几人一边在荷塘里洗花生一边说着话。
正说到让袁珈找个好男人嫁了的时候,荷塘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从里面钻出个人背对着他们走了。
袁珈她奶奶哦了一声:“是那个租咱们老屋的年轻人。长得倒英俊,珈珈找个和他差不多我看就很好。”
袁珈看见那人似乎停了停步子,羞赧着说:“奶奶你说什么呢?”
她奶奶笑而不语,然后从背篓里摸出个嫩玉米,说:“你把这个给他送去,前两天他说想吃来着。”
袁珈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
袁珈拿着玉米磨磨蹭蹭地走到老屋门口,准备放下玉米就走。然而这时门却从里面来了,正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
她一怔,继而脸色一白。
“这不过是个巧合,我何必去特意调查你呢?”林佑康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全是带着嘲讽的笑意,“你不会觉得我对你……”
“怎么会呢?就是有些吃惊,这也太巧了。”
袁珈撇过头,她还不会笨到这样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可能。
林佑康微微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不过是随便找个地方修养。谁知道都能找到你老家来?我还是特意选了个离C城远一点的地方。”他埋下头盯着袁珈,“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袁珈极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心想,大约是孽缘吧。
她把手里的玉米递给他:“我奶奶给你的,不用谢了。”
他接过,随口问:“中午的饭菜你做的吧?都为人师表了,字还写得那么张牙舞爪,你学生看得懂吗?”
袁珈转身就走:“不劳你费心。”
林佑康却盯着她的背影发怔,爱得那么深的两个人。如今却一定要这样恶言相向。
林佑康躺在床上想了一夜。一时是她在车上痛苦的哭泣求他不要为难她了;一时又是在火车站她踮着脚尖亲吻他,承诺会等他回来。
最后定格在她提这鞋子光着莹白的脚丫站在荷塘边,手拿着荷花提醒他该回去吃饭了。
阳光下的她,笑容明媚,仿如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与那满堂的荷花交映成趣,比那荷花更美几分。
他想起别人要她成家的言论,心想,以后他再也不能名正言顺地拥吻她、照顾她了。
这样一想,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重新来过呢?
他沉沉睡去,梦里全是他们的曾经。
“以后我要养只狗,要大的那种。最好是萨摩耶,让它陪着宝宝长大。”
狗身上有寄生虫。算了,随你喜欢吧。
“你长得高,当然是你换灯泡啊。”
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怎么办?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先说好,我只生一个啊。”
我倒是想要你多生几个,可是政策不许啊。
“二十五岁之后才能结婚,你还要到部队训练。那就是说,我还要等你五年。”
不会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吧?
“好吧,五年就五年。回来你必须娶我!”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心甘情愿呢?
一梦白头。
林佑康头枕着手臂,默默做了个决定,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