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陷的废墟里,渔晚晚的身子被嵌在墙壁上,手臂因为承受不住压力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她的脑袋低垂着,白色长发被灰尘和血污黏在脸颊旁,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疼吗?
她茫然地想。
应该很疼吧……可是不疼,一点都不疼,只是感觉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破破烂烂的自己现在好像重新一无所有了。
这种感觉,远比她十多年的人生里遭受过的所有痛苦加起来都更加让她感到无措。
“滴答。”
又一滴血落在了碎石之间。
渔晚晚猛地抬起了脑袋,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身处一片黑色的宫殿之中,错落的宫灯不规则地分布在墙壁的两侧,红毯的尽头之上是一个王座。
“真是废物呀,渔晚晚。”
王座之上,一个无论是声音还是长相都跟渔晚晚晚如出一辙的少女翘着二郎腿,正托着下巴一脸戏谑看着渔晚晚。
她有着与渔晚晚同样的白发,却泛着尸骸般的灰败;跟渔晚晚蔚蓝的瞳孔截然不同,她的瞳孔映照着的是更深沉的暗红,仿佛凝固的血痂。白色校服,黑色蝴蝶结,裙角点缀着血色,透露出一股诡异荒诞的美感。
“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做不到呢?”
少女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渔晚晚的面前。
(如图所示。)
“你就只会丢石头吗?”她指尖缠起了渔晚晚的一缕发丝,面露嘲弄,“你知道我看你丢石头的时候都快笑死掉了吗?”
“怎么会有人可以废物成这样啊,你说白若离养着你有什么用嘛?”
少女抬手捏住了渔晚晚的下巴,强行将她低垂着的脑袋抬到了自己的视线面前,让她跟自己对视。
“说话!”
“……”渔晚晚的眼神黯淡,整个人都显得空洞无神。
“行呀,那咱们就这样耗着呗,反正我不着急。”少女放下了捏着渔晚晚下巴的手,背过身子转身就要重新回到她的王座之上。
这时候,渔晚晚突然叫住了她,她淡淡地问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少女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止住了身子,瞥过脑袋满脸的笑意,“你知道的呀,问我干什么?”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渔晚晚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许久之后,她轻声开口,“那我求你,你帮我吧。”
“求人哪有你这样的呀晚晚?”少女突然出现在了渔晚晚的身后,背着双手弯腰凑出来一个脑袋,“能不能诚恳一点?”
“渔早早。”渔晚晚突然喊出了眼前少女的名字。
她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之前为什么会一直在头痛,就是因为脑子里面的少女想占据她的身体,不断在挤压自己的意识。
那些残破不堪的记忆……
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