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这样……”

我嘴上呢喃着，可心里却不知道到底怎样。

一道灵光自脑海闪过，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

心里忐忑极了，全身都僵硬着，我屏住呼吸，静静感受那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由远及近。

欢快的脚步哒哒跑远了，似乎是隔着什么，那小孩清脆的声音有些模糊，我竖起耳朵，听到那小孩欢快而甜腻地撒娇：“父神！父神！你终于回来了？”

说话时，一个沉稳而缓慢的脚步声和着一个轻快的脚步声走过来。

同时，一个醇厚而沉稳的声音道：“你近日，可有不乖？”

这声音……

似乎天外一道惊雷，直直劈向我的脑袋。我呆愣着，久久没有反应。

“怎么会不乖？”清脆的声音有些委屈，“我和阿竹日日无事可做，可无聊了！”

这话说得极为孩儿气，我抿着唇想笑，可嘴角却僵硬得很。那气息渐渐近了，我心里越发忐忑。

突然的，那沉稳的脚步声猛地停住，欢快的脚步绊了一下，接着清脆的声音带着疑惑问：“父神？有什么不妥？”

迟迟未有回话。

怎么不过来？我心下也焦急着。

过了一会儿，我听得那醇厚的声音突兀开口：“素素，你今日，是否又带了谁来？”

“啊？”小孩儿的声音疑惑，“什么带谁来？”

怎么会突兀这样问？我心下也疑惑。

“这里。”醇厚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有另外一股气息。”

话落音，我瞬间明白过来，想来应该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小孩儿顿住没有说话。

“嗯～”似有不满，危险的音调微微上挑。

瞬间，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全身虽然僵硬着，可我却能清晰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直叫我喘不过气。隐隐的，旁边传来一声闷哼，似乎是那个慢吞吞的声音。似乎从那父神回来开始，这个慢吞吞的声音就没有开过口。

另一边，那小孩的声音踌躇着，吞吞吐吐不敢开口。我似乎都可以听见他紧张吞咽口水的声音。而这段时间里，那个醇厚的声音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极耐心的等他。

“我！”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小孩弱弱道：“我前几日捡了一个姐姐回来……”

声音里满满的紧张，似乎生怕那声音的主人一个不满就将我丢出去一样。撇撇嘴，我心下哼哼，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这样？”醇厚声音了然，说：“带我看看。”

没有半点迟疑，两个脚步声同时忘这边来。近了，近了……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放空全身感觉感受。

闭着的眼前似乎笼过一片阴影，我感觉到有两个不同的气息在我的身侧。一个悠远深沉，一个稚嫩青涩。我尽力放缓了呼吸。

眉心一重，一只手指按上了我的眉心，不过一个照面，那醇厚的声音便已全然明白，肯定道：“天香花。”

青涩的气息一滞。那声音又接着道：“你种的天香花未有毁尽？”

“我……”小孩青涩的声音犹豫着，终于是恹恹道：“父神～我知道错了……”

醇厚声音并没有责怪，反而赞许道：“知错能改，尚可！”

小孩委屈抽抽鼻子。

我心下想笑，眉心处却一凉，一股清凉的气息涌进来，我惊了一跳，却发现，这股清凉所到之处，全身僵硬感就慢慢散去。这……我欣喜异常，那小孩却乍乍呼呼出声：“父神……你这是……”

“噤声！”醇厚声音喝道，裹夹着强大的气息，惊雷一般自耳边滚过，胸下一闷，我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额上的手一顿，源源不断的气息不住涌来，胸口窒闷处瞬间缓过来。眼皮沉重之感慢慢消去，一股疲累感瞬间涌上来。我想，我是不是该睡觉了？

可是……纵使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致，睡感却依旧没有涌来。那一股清凉的气息自额间游走至四肢，身体似乎是徜徉在云海深处，舒服至极，连带着五感都渐渐强烈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手收了回去，那人长长舒了口气。

小孩声音惊讶道：“父神，您用先天神力为她解毒？”

“当然。”声音淡淡，却带着一股疲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围绕在他身边的气息以及语气来看，应该是极温柔而包容的。他说：“天香花未毁尽，是吾对你监管不周，理应为她解毒。”

一句话便将我镇住了，我暗暗赞叹，这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家长。

小孩没有再开口。

叹息一声，那声音接着道：“阿竹不久将要化形，你要多看着些他。”

“是。”

“输出先天神力，吾有些疲累，近两日不会出现，你要乖一些……”

小孩儿低低应下了。

那醇厚的声音似乎还说了什么，可脑中渐渐迷糊起来，我怎么也听不进。

毒已经解了，身体的控制权也回来了，虽脑袋迷糊一片，可我仍用尽全力睁开眼，逆着刺眼白光，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参差的穴口下，风拂起他的披风烈烈作响。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可下一秒，黑暗已经袭来。

*****

嗅着空气中清新的味道，我醒了过来。

睁眼四处打量着这个从来那日便开始呆的山洞，我的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