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阮阮这次的提议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只是瞧着他朝郁九微微一颔首,下一秒,阮阮只觉得自己在空中转体一周半,然后就被郁九无情而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扔到了床的……下面。
小丫头,你是要在上面还是下面呢?
罢了,既然答应饶你一命,暂且在下面吧。
阮阮想起方才他说的话,多少有些哀怨,原来他说的下面,是床下面,敢情方才她还如此的自作多情,思想不纯,想来他不说话,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罢了。或者还觉得她这人有些孟浪了。
阮阮有些泄了气,虽然看样子小命儿是保住了,可是在大人心里的第一印象却是大大的不好,她现在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狂野而奔放且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她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
虽然她自打六岁就一直以男装示人,平日里也多和男人混在一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有颗男人的心啊。她啊,心里面其实一直是住着一个小姑娘的,只是这小姑娘要遇到令自己动心的人才会表露出来罢了。况且,他不是从一开始就叫她小丫头吗?或许,自她踏进这房间起,他就识别出了她是女儿身。
郁九将大刀往身后一/插,隐约还可以看见刀刃上的血迹。他利落的蹲下来,似乎并没有看见阮阮眼中看着自家主子的哀怨,而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将床单放了下来,隔绝了床下和外面的世界。
阮阮听见脚步声渐渐走开,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那令她着迷的声音:“这条命留的值不值,暂且看你明日的表现了。”
***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京兆府的大公鸡刚刚打了一声鸣,便见一只羽箭直直地朝京兆府尹大人的卧房而去,叮……的一声,钉在了门上,箭端穿着一撮鸡毛。
打鸣的公鸡也不打鸣了,扑打着翅膀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瞧得仔细了可以见着鸡屁股上少了一撮毛,现下,正光屁股发狂了。
守夜的侍卫闻声而来,京兆府尹大人的贴身侍卫已经将羽箭取下。李大人着了中衣,只在外面披了官袍,显然也是听到动静就急急过来了。
李大人脸色不太好,因为最近宫里的那位和晋阳那位斗得厉害,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他也二更才睡下,方一闭眼,又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他沉着声音问道:“何事?”
侍卫将从羽箭上取下来的字条递给李斯,恭敬道:“大人请看。”
李大人,也就是李斯接过字条,见上面粘着一根鸡毛,眉头微微一皱,侍卫见状,立马鼓着腮帮子一吹,鸡毛轻飘飘的又粘到了李斯的官袍上。
李斯眉头皱的更深了。
侍卫低着头,又立马伸手将那根顽皮的鸡毛扒下来,扔到了地上。
李斯的眉头才舒展了开来,却在打开字条后,又紧紧深锁,沉吟片刻,吩咐道:“马上持我令牌去骁骑大将军府借两百宿卫军。”
侍卫接过令牌,问道:“若是将军问起……”
李斯目光明灭不定,这天啊,怕是要变了,这天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谁的天下。
“大人?”侍卫见李斯愣愣地出神,又唤了一声。
李斯语气凝重,他道:“若是将军问起,你便告诉他,本官要包围帝缘楼!”
公鸡还在院子里扑腾,李斯终是叹了一口,转身往屋里走,管家跟在身后,叫来婢女给李斯更衣。
“张管家。”李斯唤道。
“大人。”管家就站在李斯身后,等着李斯的吩咐。
李斯道:“院里的那只鸡,炖了给夫人送去。”
管家:“是。”
一只鸡,永远逃脱不了任人宰割的命运,人啊,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