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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不归 > 02

02(1 / 4)

 春华殿里,檀香屏前,一身华服的女子伏地抽泣。

“郡主……郡主您别哭了……”名唤云心的侍女跪侍在一旁,一手轻轻地抚着女子的背,另一手扶着女子的身子,“郡主,您别跪着了,地上凉,要是着了风寒要如何是好?”

女子与云心名为主仆,实则自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听了她的话,一边擦着泪一边由她扶去床边。

“云心,你听到了吗,王兄他要将我嫁给那个老蛮子……”女子泫然地望着云心,无助地握紧了她的手。

“郡主……”云心也是心疼又心急,但她一个小小侍女,怎能左右王的意思?

“云心……”女子趴在她胸前,眼泪很快浸湿了前襟。

看着郡主伤心欲绝的样子,云心心生一计,虽不知能否奏效,甚至可能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但为了郡主,宁死也要赌一把。

轩辕王朝以戎马立国,距今建国已百余年,轩辕凡乃是第三任君主,他继任来政绩平平,边疆好几度差些陷入烽火,多亏丞相林长欢数次交涉才将异族人暂时安抚住。

这个林长欢今年也不过二十有六,被封为丞相却已有五年。轩辕凡继位十年间,任命林长欢被认为是他做下的最英明的决定。听闻他最初认定林长欢,是因为上百举子中,唯有林长欢风神俊朗到入了君王的眼。也因为轩辕凡对他一见倾心,林长欢对君王的决策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云心便是将主意打到了林长欢身上。

外臣本不可在宫内过多逗留,林长欢却是例外,云心注意到他常在太清池中的天涯亭中处理事务,而轩辕凡则会在未时过来一同商议国事,偶尔也留至申时。

撷芳园是宫中守卫最少,禁制最薄弱之地,听闻是丞相厌恶拘束,王才给了这个特权。撷芳园不大,十余片花圃与一个太清池而已,但中栽有不少奇异花卉,后妃们偶尔也会遣侍女们来取些鲜花作发饰。若要见林长欢,首先要避过王,还不能被人瞧见拿去做了话柄。

“长欢,你说孤要怎么办才好?孤说战,他们要闹,孤说和,他们也闹,这不是不让孤做人了?”轩辕凡今日下了朝就跟在林长欢身后,抱怨个没完。林长欢早已不胜其烦,干脆随他跟着,一言不发。

二人步入撷华园,一路走到太清池畔,林长欢终于回应了一句:“这天下是王的天下,大臣们吵又怎样,终究是您做不了决断,若是嫌烦,那便都拖出去斩了吧。”

轩辕凡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那长欢你觉得孤该战该和?”

林长欢有怒无处发,只好忍着气走上通往天涯亭那条长长的路,一边说:“战乃立国之本,和是兴国之根,战势必伤及百姓,和不能保永世太平,您自己想吧。”回头看了看轩辕凡纠结的模样,林长欢又补充:“臣再替您做决定,那迟早臣要被打一个妖言惑主的罪名,若是旁人有心说不定还会栽臣一个以色侍君,臣可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轩辕凡也觉得他俩冤,虽说注意到长欢的确是因为长欢长得格外顺眼,但是他若无治国之能他也不敢乱来啊。这些年也不是没接到过弹劾长欢的折子,不过怕他看了诛心,便全都由自己收着烧了。

不过初见时长欢是个温润平和的青年,这些年相处下来俨然变成了一个——或者说恢复了雷厉风行的本色,倒是容颜不曾因长年的辛劳而受摧折,永远是那么赏心悦目。

君臣二人先后步入天涯亭,随侍将一大摞奏折置于石桌左侧,又取出文房四宝后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下了。

云心将那随侍于撷芳园出口拦住,压低了声音问:“今日王会留多久?”

随侍疑心重重,神色戒备地看着她:“你是公主的侍女吧,问这个来做什么?”

云心狡黠一笑,很有几分谄媚地拉过随侍的手,塞了一锭金子过去:“奴婢仰慕丞相大人已久,可不日便要随公主嫁去那蛮荒之地,在离开前想见一见丞相大人,可宫女私会外臣是死罪……”言语间哭腔隐隐,“奴婢这些天一直在撷芳园附近观察,知道未时到申时大人都会在天涯亭中,除王以外并无他人在。惟有在王离开后奴婢去见大人,才可免过一死……”

随侍见她强忍伤心的模样,也不像是做戏,便将金锭又还给她:“王今日要去听苏美人弹琴,未时末便会离去,你抓紧时间,莫让人看见,撷芳园内没有守卫,可难保有心人会经过。”

云心有些惊异:“大人,这金子……”

随侍直身拍拍她的肩膀,阔步走出撷芳园。

他身后云心握紧了的金锭子,只觉得手心一片汗湿。

“留着自己用吧,到了那边,有点金银傍身总是好的。”

果如他所说,未及一个时辰王便出来了,云心看着王与随侍的身影慢慢远去,才小心翼翼地进了撷芳园。

她望了望亭中,林长欢还在。她假意寻花,迅速将各个花圃巡视一遍,确信无人后快步朝天涯亭走去。

林长欢察觉有人靠近,以为轩辕凡去而复返,甫一抬头却看见云心正欲下跪。

“你是……昭阳公主的侍女?”林长欢伸出手示意她起身。见她听到“昭阳公主”时讶异的表情,他解释道:“既然要嫁与隼族之王,郡主的身份虽珍贵却不够诚意,封为公主更能令对方安心。这是我与王这些天商议的结果,大约明日就会行册封大典,一时没改口,难怪你惊讶了。”

云心却不肯起,她朝林长欢一磕头:“求林相救我家郡主!”

“我如何救得她?若有不牺牲公主换得和平之法,林某又怎会不用?”林长欢无奈道。

云心又是一磕,目光坚定地看着林长欢:“云心知道林相一定有办法。”

林长欢有些恼火地看着这个忠仆,他一定有办法?说的倒是简单!敌人这些年积蓄了不少力量,两军交战只会让国内局势更加不稳定,内患未除,绝不可轻易引动战争。如今也就看着那个老来昏了头的隼王易于糊弄,这才急急将昭阳公主召入王都,盼她之牺牲能为解决国内混乱赢得一丝喘息之机。而轩辕凡又是个喜欢装疯卖傻的主儿,除了天天唬着那群你争我斗的老头外,时不时地还要跟自己演戏,弄得自己也是无所适从。每每自己想要放弃他时,又突然恢复了精明的样子:“长欢,你应该相信孤。”

有个让人头疼的主子,比有一群让人头疼的下属更让人想发疯。

他强压下心头的怨怼,知道不该让这个无辜的女子承受怒气:“此事王已决定,我无权置喙,望公主能有牺牲之决心,来世莫生在帝王家。”最后一句,已是坚决。

云心知道事情已无转圜余地,但仍跪着,道:“奴婢愿代郡主出嫁,求林相成全。”

林长欢闭上眼,眉头深锁:“这是死罪。”

云心将头狠狠磕在冰凉的青石路上:“求林相成全。”这一下她用了狠劲,竟将额头磕破了,血顺着鼻梁流下。

“也罢,我会与王商议,隼王并未见过公主,你也算是万幸了。起来吧,回去将额上的伤好好医治,说不定真的用得上你呢。”林长欢摆了摆手,将她挥退。

云心万分感激地福了一福:“谢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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