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2

“实际上吃下黑暗物质，你能活着就很不错啦，苏因。”

拉比指指屋外，“你其实已经睡了三个月，谁都以为你醒不来了。刚开始知道的李娜莉，哭得连眼睛都红了。”

也就是我会被科姆伊揍一顿的意思？！“米兰达，救我……”好男不和女斗啊！

然而对方显然误解了我的求救声，不，我并不是想求救这个的。“我很抱歉，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盘刻对你没有用……”米兰达显得困惑而又伤心，天啊黑色教团唯一的良心。“书翁的针灸疗法也不行，他感觉不到任何脉络。”

“好啦好啦，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利巴把来看热闹的驱魔人一个个从房间里赶出去，“一会儿室长要来你们不会想被波及的。”

不，我也不想被波及啊，我要从妹控的狂怒中逃出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我要飞得更高！然而真的是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想起刚刚米兰达说书翁“感觉不到任何脉络”……我终于明白了。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啊。”

“……”利巴搁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片刻后他重新开口，“对不起。你的事是教团一级机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明白，嗯，实际上这样更好。”我盯着那根手指，不是幻觉，它的皮肤真的变白了，就像诺亚化约等于日光仪美容作用化一样，原来圣洁化就是让人白癜风化吗……“别让他们知道。”

“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我的事。”

……

推着轮椅进行赫拉布斯卡的检测，得到的结果是“苏因”的身体已经是99%的圣洁和1%的黑暗物质的结合，完完全全的能量体——而不是一个人类。

“原本说你活不过三十岁，是因为人类的身体无法承担过大的圣洁力量，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的身体了，体内摄入的恶魔卵碎片拥有足够强大的黑暗力量，激发出圣洁的领域意识，也就是说，那一瞬间，真实之歌在你体内解放了——在它们的战场里，你身体里最后作为人类的一部分，是唯一的牺牲品。”

“就像每次驱魔人和恶魔战斗，总会有平民百姓牺牲一样。”

“但我还保持着自身的意识。”我说。

“这是我们在研究的下一个问题，”科姆伊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扶手，“如果‘苏因’的意识消失，那么桃乐丝会不会重新原石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还维持你意识存在就有必要，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圣洁也在保护着你的意识。”

“你现在的意识只剩下波段，寄宿在桃乐丝里，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所以它很虚弱，甚至无法与圣洁同步，操纵自己的身体——这保护会持续多久？它会不会把你吞噬，诞生自己的意识？这些问题，我们都不知道。”

科姆伊顿了顿。“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苏因不会死了。永远不会。看开点吧，如果没有诺亚或者伯爵把你破坏，你会活得比我，比李娜莉，比拉比，比教团里的所有人……比我们活得都久。”

“中国人有句话，”我轻声说，“‘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

“是啊，”科姆伊摸了摸下巴，“我父母还在的时候，每次诞辰他们也会说这样的祝词，大概中国人都希望活得很久很久吧。”

“‘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如果你生日时你父母真的对你说这样的话，你没救了，科姆伊，这明明是对老人家的祝贺寿词啊！

……

不知道伯爵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很确定我不是心脏。随着时间推移战斗等级升高……各种奇葩的圣洁你们都会见到的。所以不要只对着我啊，我还想回到之前轻松解决任务的美好时光，不要亚连那种天天遇到LV4的VIP待遇啊！

身体能量化后再度恢复居然是那么难的事，已经不是普通的动动胳膊动动腿咱们就能做广播体操的地步了，现在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如何利用对圣洁的同步率操纵自己的身体，试图与这个巨大的能量结晶融合到一起，这酸爽，简直了——四肢头脑全方位发展的，肌肉萎缩都没我复健得那么辛苦。

“你可以试着平时就保持对圣洁的解放……它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能够被意识调整为非武器化的模式。”赫拉布斯卡建议，“然后在夜间休息时再解除解放。”

“我怎么听着像个电池呢。”还有断电时间。

“解放时间长了，你对身体的操纵力也会上升，”她叹了口气，“只是，能否维持解放那么长时间，要看你自己了。”

行，试就试呗，把桃乐丝解放了，果然觉得身体麻利很多。但维持到下午我就受不了了，光是走路整个人就累得要死，想想看，就像一个人战斗了一整天，对方还只是一只蚂蚁——“你还是练习一下对圣洁力量的微调控制吧，利巴说你差点把科学班的实验室给炸了。”科姆伊说。

“呃，这个，我不是有意的。”总是动不动就切到战斗模式。话说科学班也真的很危险啊，我就去了一趟，差点被咖啡泼/试管砸/无穷无尽的文件纸笔飞过来……

“还好炸的是总部第一班的，如果是其它班，现在早就有鸦对你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监控了，就像对亚连那样。”科姆伊推了推眼镜，面前白纸上多了个连古的画像……我说你在神田和亚连的工作报告上随随便便画些什么啊。

“所以你现在有一个月的病假。去外面享受人生吧，少年。”

“你脑子也被炸了吧。”

“这是科学班研究出的决定，教团外的环境更能加强你对圣洁的适应度，外面的经历更加多元化，对彼此之间也都更安全——至少你炸的是恶魔，不是研究员。”

“所以首先恭喜你有病假去旅游，不过费用你要自己解决，毕竟这是历练中的一环。”科姆伊摊手，“另外要恭喜你的是，虽然你现在是个会走动的人形圣洁，但因为你身体里还潜伏着那1%的黑暗物质，它们遮掩了圣洁的气息，如果运气好还会有不长眼的LV1把你认成他们的同伴。”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要提醒你一点。”

他站起来，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打开盖子，白雪般的天鹅绒底面上躺着几串线条简洁的金饰，有手环，也有项链，有的沾了血，有的留下划痕，但它们都依旧那么美，让人想到古代埃及神庙里的白裙圣女。

“带着它们走吧。”

黑色教团的室长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能死，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