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莽叔。”
“噢?”
“不要以貌取人,小兔崽子,你莽叔他就是害羞了点。”
苏黎长大了嘴,这这这叫害羞了点?老实说,他从这老头的脸上就没看出有半分害羞。
柳大夫看出他的质疑,却也不解释了,就在那儿笑呵呵的捻胡须。
苏黎索性也懒得想这些,现在天大地大做饭最大,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大一小两个碗,大碗里装了清水,小碗里是盐水。
李莽的动作十分迅速,只听外面一阵惊慌失措的鸡叫和扇动翅膀试图逃脱的声音之后,就提着一只肥肥的大母鸡进了院子。
苏黎连忙递上一把菜刀。
一把菜刀,一只鸡,两碗水,两根鸡颈毛飘然落地。
干脆利落,行云流水。几乎是几息的功夫,鸡血就被放得差不多了,这只可怜的老母鸡就被无情地丢在地上蹬腿。
这下家里的母鸡就剩一只咯。
苏黎连忙上前,将鸡血搅拌均匀后加入盐水,静置。
幸好灶上一直烧着柴火,所以热水是随时都有的,苏黎仔细察看了火,添了两根大柴棒,蒸笼不能断水火会影响口感,然后端了个大木盆坐在院子里烫鸡毛。
鸡是自家养的乌骨鸡,三两下开膛破肚,取出内脏,把肌肉切成块过一次滚水,放入砂锅中,依次加入黄芪、薏仁、沙参须、老姜切片,加入约三分之二砂锅的清水,大火烧沸后把火灭小转为小火慢炖,加少许的米酒和几滴醋。
把鸡肉炖上后,苏黎又拿着掏出来的鸡内脏坐在院里继续清洗。李莽和柳大夫进药房屋去了,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多时,李莽就拿了个白瓷罐出来了。
“莽叔,再见~”苏黎心情很好地挥挥手,可李莽就像是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啧。
“柳大夫,莽叔手里的白罐子里装了什么呀?”苏黎好奇地问目送李莽离开的柳大夫。
“饴糖,你要吃吗?”
苏黎连忙摇头,他虽然身体还是个小孩子,可不像真正的孩子一样贪嘴,他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甜食不过是其中一种。
“柳大夫,你会做饴糖?”
“饴糖只能等天气凉了做,热天坏得太快了,”柳大夫见苏黎对饴糖感兴趣,“怎么?想学怎么做饴糖?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苏黎点点头,又摇摇头。因为饴糖其实可以拿来做点心,但是眼下虽然是适合做点心的时节,他们却没那么多的金钱和精力。
不过做点山果仁糖糕还是可以的。
柳大夫见着苏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崽子心里肯定是有点主意,也挺好奇,于是问他:“你想做什么?”
“收点核桃、果仁之类的,碾碎和饴糖拌匀了,”苏黎只要一说到吃的就很开心,一边说还要一边用手比划,“像这样,天气冷点放外面冻一宿,硬邦邦的,切成片,可好吃了~”
“……”
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慢慢溜走了,眼看着日头一点一点正了,苏黎掰着手指头算李家两兄弟的脚程,这会儿差不多快到了,等他们到家就可以开饭了。
苏黎美滋滋地想。
可是没想到,等这俩人,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把日头从东都等到了西,村里的路上都没出现两人的身影。
午时都过了,苏黎还是把饭菜都呈上桌,总不能人没回来就不吃饭吧?
只不过哪怕桌上的炖鸡再香,吃饭的两个人都有点食之无味,苏黎吃完饭都没心思收拾厨余,端了个小板凳就坐门口守着去了。
柳大夫显然也很在意这件事,默许了苏黎的行为,放下碗筷回屋拿了一本书躺院子里的摇椅上,大有不睡午觉一块儿等着的架势。
可惜一盏茶时间后,柳大夫就睡着了,书搭在胸口,眉头皱得死死的。
苏黎继续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李家兄弟两个会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